看来金大中深知环境对病人的影响,所以,把医院办成这么美。行政楼离大门最远,车子不能开进去,因为不急,江一明没有利用特权叫门卫打开大门让车子进去。他们走进门诊的大堂,在导医小姐的指引下,向行政楼走去。
金大中的办公室在8楼,是最高楼,其他四栋楼都只有五层。他俩来到行政楼大堂,看墙上挂着大楼结构示意图,了解到院长办公室位于8楼走廊的尽头,便乘电梯上去。
金大中在办公室里和两个中年男人在喝茶聊天,看见江一明和周挺走进来,疑惑地问:“你们是……”金大中看见他俩器宇轩昂的样子,不像是病人或者家属,疑惑中不敢带一丝不悦。
“你是金大中院长吗?”江一明走到他面前问。
“对,你们是来干吗的?”
“我们是刑警队的,能请这两位朋友暂时离开一会儿吗?”江一明对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两个男人说,两个男人知道他俩来头不小,便站起来,离开了金大中的办公室。
“刑警队的?我怎么不认识?”他有点忐忑。
“我们是长江市公安局刑警队的,不是北市刑警队的。我叫江一明,他叫周挺。”江一明边说边去掏警官证。
“哦,我想起来了,不用看证件了,我在网上见过你们的照片。”金大中赶紧上前与他俩握手,然后请他俩坐下喝茶。江一明坐下了,周挺也跟着坐下。
“你们的医院环境不错,像高干的疗养院。”
“哪里,哪里,和省城的医院比差多了。”金大中高瘦个子,皮肤稍显黝黑,但是眼睛特别大,特别亮,闪着智慧的光芒。他穿着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身板像军人一样挺拔。他今年47岁,额头和眼角布满了皱纹,看来他这个院长当得并不是想象的那么轻松。
“金院长,请问你认识张进发吗?”
金大中想了一下说:“哪个张进发?我不认识。”他平静地回答。
“我给你提醒一下:他是3月1日在我市3号线地铁里中毒身亡的死者之一。”江一明仔细地看着他,想看他有什么反应。一般情况下,他可以通过微表情来判断被询问人是否说谎。
“哦,我听说死了三个人,但是,不知道死者是谁。我实在太忙了,连看新闻都没有空。”他依然淡定,一副置之度外的神情。
“他曾经是你的病人。”
“哦,我记性很差,真的不记得了,我吃了12年的安眠药。其实,我也是个轻微的精神病患者,幸好我是医生,懂得如何调养,否则,我肯定住在精神病医院里。”
“不,你在说谎!你是张进发的主治医师,为他看了五个月的病,所有医生和护士中,他最听你的话,哪怕你得痴呆症,想必也不会把他忘记。”江一明加重了语气。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他。他好像是2014年秋天来省第一精神病医院看病的,他后来逃跑了,我和我的助手以及当班护士被院长狠狠地批了一顿,还被扣了一个月的奖金。”他恍然大悟道。
“你不是说记忆不好吗?怎么这么快就想起来了,而且清楚地记得他入院的时间?”江一明觉得他在伪装,需要把他的伪装一层层剥掉,露出庐山真面目。这是一种询问技巧,一步步把嫌疑人逼到墙角,让他无路可退,最终道出真相。
“记忆是一扇大门,须要用一把钥匙来打开,一打开了,就能看见房子里面所有的家具了。”他不动声色地回答,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好,不愧是精神病专家。
“2017年3月1日5点到6点,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江队,你在怀疑我吗?”他惊讶地看着江一明。
“案子没有侦破以前,所有与张进发有关系的人,都是嫌疑人。请你回答我刚才的话。”
“案发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两个月,我说过记性不好,想不起来。”
“你只须告诉我,你在省城,还是在北市就行了,这个很简单吧?”
“让我想想。”他掏出手机,用指纹解开锁,点开万年历,把日期翻到3月1日,看了一会儿说,“那天是星期三,我应该在办公室,或者在宿舍里。”
“我不要模棱两可的回答,我需要你确认。”江一明最讨厌嫌疑人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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