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眯起眼睛,伸一只前爪把娃娃往他手里推了推。
陌桑看到后,眼皮跳得格外快,冷冷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今晚上睡觉不准上我的床。”
闻言,宫悯怔一下。
随即马上明白是什么意思,小家是要把玩具熊给他。
它这是在向他示好,于是……她生气了,面上的冰冷不由融化掉一点点。
大手摸摸它的头,淡淡道:“你自己玩吧。”重新拿起书简,继续看书上,姿势跟之前一模一样,仿佛他一直就没有动过。
而小宝却自己叼娃娃,在马车内转圈,最后在宫悯身边找到一个,比之前的益更加舒服的位置,趴在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陌桑习惯性地拿出它的小被子,轻轻盖在小宝身上。
细心得像是在照顾一个刚会爬的孩子,而不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狗。
宫悯看着她为小狗服务,淡淡:“刚才使用招式,就是郡主闭关数日所创的功法?”
冷不丁宫悯口中飘出一句话,陌桑心里一惊,他居然看出来了,冷冷道:“不告诉你。”
防火防盗防宫悯,而且要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一个字也不肯多透露,他从她身上套走的信息太多太多。
“本官只是瞧着还不错,就是还一点点缺陷,郡主练功时,可以再试着放松自己,不要刻意让自己忘记什么东西,或许效果会更佳。”
陌桑听到这番话微微一愣。
正想说谢谢时,就听到宫悯冷冷道:“当然,你也可以当本官是在说废话。”
闻言,陌桑快出口的谢字,硬硬卡在陌桑的喉咙里面,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原本盘玉的动作,却变成紧紧捏着玉石。
两人就像是两头长着刺的刺猬一样,明明是同类,本应该靠得很近很近,却因为彼此身上都有刺,一旦靠近便会伤到彼此而越走越远。
“陛下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
陌桑突然想起,自己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陛下今天让他们一起出行的目的。
宫悯看着书,头也不抬道:“无可奉告。”语气冰冷、生硬、冷漠得,让陌桑有揍他的冲动。
两人都不再说话,宫悯旁若无人看书,偶尔另会下意识地到抚一下小宝的头,小宝却丝毫不抗拒他,闭着眼睛享受美男。
陌桑看在眼内心里暗暗惊讶,动物的幼崽都十分敏感,若非是真心待她好的,它是绝不会主动靠近,可是……看着小宝靠在宫悯身边安心熟睡的小模样,她心里却是一阵解不开的疑惑。
路上,陌桑一直留意外面的声音。
这些独特的声音会告诉他们,他们将要去哪里,可能要做什么事情。
当水浪声一下一下从外面传来时,陌桑终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事情。
车夫刚把马车停好,耳边就传来宫悯的声音:“陛下派人通知我,北堑国战船,明天就会到达榆城。”
北堑国和北冥国同是盘踞在风擎大陆北部的国家,两国之间的摩擦自然不少,除了文比、文斗外,还偶尔会动兵戈。
陛下是担心北冥国会趁此机会,复制大苍国的手段,半道上拦截北堑国的战船,给北堑国一个下马威,同时也给大鸿皇朝难堪。
陌桑想了想道:“宫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坐在渔船上,近距离观察北冥国的战船。”
“陛下的意思是,保护好每一支前来大鸿皇朝参加大比的队伍,是我们职责。”
宫悯的声音一惯的毫无感情,却依然能让人听出,他没有怀疑陌家制造的战船,最少他没有问她有没有把握。
闻言,陌桑有些不太乐意道:“陛下仅仅是要求保护北堑国战船,顺利到达码头,没意思。”大苍可是撞沉启云国的战船,还掀翻了他们的渔船。就算不毁掉他们的战船,也应该把人打倒。
“陛下说,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再动,我们就该出手时就出手。”宫悯搬出孙子兵法和陌桑自己的话堵住她的嘴巴。
陌桑却不以为然:“依本郡主看,只是保驾护航的话,从各国战船靠近大鸿水域开始,就派出十艘小型战船跟着,一路护送他们抵达榆城,再换上三艘大型战船一路跟着,直到他们安全抵达指定码头为止,中途如果有人敢动手……咱们一律打得他们船毁人亡,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横。”
宫悯想了想道:“保驾护航入榆城,这个可以考虑;船毁人亡,郡主还是不太过自信。”
陌桑听到后,眸中迅速闪过一抹疑惑。
宫悯淡淡道:“他们可都还没有展示出战船的真正的实力,到真正比试时,郡主就会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能力让他们船毁人亡。”
这番话让陌桑感到压力的同时又感十分困惑,更让她感到疑……“宫大人,因为这么点小事情,陛下要本郡主跑一趟,你难道不很奇怪吗?”
“本官不知道。”
宫悯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打发掉陌桑。
陌桑就知道从他嘴里永远套不出想的信息,冷冷道:“宫大人,现在已经没事了,本郡主是不是可以去考场接我表哥。”
跟一群花花肠子都是打着几十道弯的人相处,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去考场。”
宫悯头也不抬地道,马车就缓缓调头。
科举在正午时分结束,陌桑他们赶到时,考场的大门正好缓缓打开,远远就看到一道眼熟的身影走出来。
离得太远,陌桑本不知道是谁的,直到前面的大声叫喊道:“快看,是林府的林公子,果然是林公子第一个出来,他的成绩一定不错。”
第二个出来的是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物,第三、第四、第五陌桑也不识,第六个出来的,是被陌桑教训过的秦拘明,第七个出来的身影,陌桑只远远地看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表哥萧遥。
刚想走出外面打招呼,有人却比她快一步。
只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大声喊道:“表少爷,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原来是弥月,她站在弥生旁边,不停地挥手大声呐喊,生怕萧遥会看不到他们似的。
陌桑本想下马车走过去,无奈人外面的实在是太多太,就算下去后也根本挤不过去。
随着考生们陆陆续纽走出考场,外面热闹得跟街市似的,自己就算是喊破喉咙,表哥他们也未必听得到。
无奈地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只能透过车窗远远看着,看着表哥知道自己没有马车内时的失落表情,看着他下刻跟林致远他们有说有笑喜悦,再看着他们准备要离开考场……
陌桑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回过头:“宫大人,我们也走,或许能追上表哥他们,到时本郡主就可以跟表哥一起回府。”
宫悯淡淡道:“按郡主的话做。”
车夫却无奈道:“宫大人,前后的人和马车太多,我们马车暂时无法调头。”
陌桑好好的心情在听到车夫的话顿时开始下雨,如果她的武功还在……忽然想到一件事,她的内力不能用,但是他的内力能用!
“宫大人,你能不能……”
“不能。”
陌桑才刚刚开口,就被宫悯一口拒绝,顿时气得想吐血。
脑门上一热不由怒道:“宫悯,你以后遇到什么难题,千万别想到本郡主。”弯腰一把将小宝抱到怀里,缩到的马车一角。
大概是没想到陌桑会发这么大火,而且还是毫不掩饰地发火,宫悯眼眸内闪过一丝讶然,却没有多说一个字为自己解释。
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马车终于开始缓缓地移动,陌桑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惊喜的表情,小宝也已经委委屈屈睡着,鼻子不时冒出一个大泡泡。
陌桑现在只觉得尴尬,刚才她居然失控了,还冲着不相关的人发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现在只希望赶紧回府,亲自过去给表哥道喜,再跟宫悯待在一起她会窒息的,两人坐在一起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陌桑脑海里一直重复着两个问题——道谦?不道谦?
最近是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以前……在表哥出现以前,在三叔出现以前,她不是这样子的。
想到这些,陌桑心里有些恐惧,有些茫然,以前她从不会如此任性的,都任性得得有些不像自己。
回想最发生的事情,陌桑觉得有些恍惚,有些空洞、有些虚无,有些缥渺……
“郡主、郡主……”
突然一道极为低沉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面。
陌桑抬起头看着面前冷绝、俊美的面孔,熟悉、陌生,眼眸中一片茫然,有些记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陌桑的脑子也渐渐恢复正常,眼前也一片清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宫悯深不见底的眼眸。
面对着深沉如海的眼睛,陌桑不想让本来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面上继续保持刚才的漠然。
宫悯见陌桑还是一脸茫然,无奈道地:“郡主,你到家了,快下车吧。”
陌桑像是想起什么哦了一声,连忙不迭地站起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停好的马车却突然猛地一阵摇晃。
本来就有些魂不寒舍的陌桑,根本没想到同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直直倒向对面的宫悯。
整个人猛地撞在宫悯身上,回过神时车帘已经被高高掀起,外面有几双眼睛正震惊无比地,看着她扑倒在宫悯怀里。
抬起头,就看到宫悯有些狼狈的目光,两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察觉到她在看着他,马上别过脸,不敢,不,是不想跟她对视。
这么狗血的剧情怎会发生在她身上,陌桑觉得尴尬两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此时的情形。
结结巴巴道:“对对对……对不起,宫大人,本郡主不是故意要扑倒你,不对,故意占你便宜,不,是有意要轻薄你,也不对,是……”
怎么这么话越说不对路。
陌桑都快要哭出来,大叫声道:“你们能不能来个人,拉我一把。”
而站在车外的萧遥、林致远他们,本来是约好一起去望江楼庆祝科举考试结束,准备离开时陌桑的马车也刚好回到。
萧遥原本是好心想上前扶陌桑下马车,哪想他的突然靠近惊到了马匹,马匹一阵躁动,就听到马车里面传来陌桑的惊叫声和宫悯闷哼的声音。
接着就看到小宝从里蹿出来,一头扑入弥月怀里。
再后来车夫突然掀开车帘,他们就看到陌桑整个人贴在宫悯身上,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模样。
现在听到陌桑一声怒吼,弥生第一个回过神,马上跳上驾座上伸手拽陌桑的衣袖。
这样的动作,放在平时弥生轻轻松松就能完成,所以很快陌桑就被拽离宫悯身体。
陌桑的身体稍离后,窒息的感觉消失,宫悯长长松了一口气,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却全是夹杂着陌桑体香的空气,面色不由微红。
就在这个时候,马匹再一次躁动,弥生的身体也不由一晃。
陌桑的身体再次往下沉,就感觉到自己的唇碰好像到一个软软的暖暖的润润地地方,上面有着淡淡的类似于薄荷的味道。
同时宫悯惊讶,或者是惊艳的表情,已经近在眼前,连忙伸手捂着自己的脸,才察觉到自己面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
面纱掉了,陌桑心里一惊。
刚才的感觉……看着宫悯绯红色的唇。
陌桑连忙着捂着自己的唇,自己刚才碰到的难道是宫悯的唇。
当她意识到这一点,脸上腾地升起两朵红云,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掉。
回过神时,弥生抱着她稳稳地落在大门前面,陌桑不等众人靠近,就逃跑似的,提起裙摆飞快地跑入大门内。
萧遥他们不由目瞪口呆,再回头想跟宫悯说谢谢,帘已经放下,马车也不等他们上前告辞,就不疾不徐地离开,就像是要刻意避开众人一样。
宫悯听着外面众人惊讶的声音,抬手抚着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陌桑唇蜜的香味,绝世容颜从他眼前划过,就连呼吸间都是陌桑身上淡淡的,混合着药香和花香的味道,不浓烈却让人迷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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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