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蓦然听到陌桑念出这首慷慨、悲壮、豪迈,意味无穷令人荡气回肠,却又蕴含功成名就之后失落、孤独的词,在场三人不由惊讶地看着陌桑。
龙师早年入道,开宗立派也算是功成名就,更是感同身受,看着陌桑道:“明明是如花盛放的年纪,每每说出的话,比我这历经一个纪元的老头子更见风霜沧桑,也不知道你哪来这么的感慨和觉悟。”
颜惑想到陌桑几番生死,敛去笑容道:“你这份才情,本公子都不知是该夸,还是该为你感伤。”
陌桑有些无奈地笑道:“此番再行边塞,重回雁城,走过落雁滩,还经历一场生死劫难,回来时再看到这江面壮阔,山势磅礴,思及己身,一时间感悟颇多,不觉胡诌几句,诸位不必介怀。”
“既然如此,你不若为我们泡一回茶,别让我们糟蹋这茶叶。”上官老神医出声建议,不想再惹起陌桑对往事的追思。
提起泡茶的事情,陌桑马上噘起道:“再别提让我泡茶的事,之前陛下让我泡了一回雪锁翠,二叔就训了桑儿一顿,说桑儿是不学无术,回去得跟三叔好好学习,免得掉了陌家的脸面。”
“雪锁翠?”
龙师的眼神变了,阴恻恻地看着陌桑。
陌桑干笑两声道:“你老别这么看晚辈,茶叶如今不归晚辈管,也不在晚辈手上。”
“在谁手上?”颜惑好奇地问。
“想着这茶性寒倒适合二叔,故只给若初一份,其余都给了二叔。”陌桑毫不犹豫地出卖陌二爷和若初、
颜惑却似笑非笑道:“这么好的茶叶,你难道不给宫悯一份。”
“没有。”
陌桑肯定地回答,想了想道:“估计都被陛下征用,用在东方师身上。”
不知道陛下跟东方师这一场跨越几十年的对弈,最终以什么结果结束,自己是去还是留?留是如何?去又是如何?
陌桑本不愿多想,可是结果太过重要,容不得她不去多想,面上却故作不以为然道:“茶是不能泡,不若陌桑为诸位抚一曲以助雅兴,如何?”
上官老神医也担忧陌桑思虑太过,出声道:“桑儿的曲是极妙,龙师不妨一听。”
龙师看一眼陌桑,须臾才道:“本座早闻容华郡主所创曲目极妙,今天也算是机会难得,本座自然不能错好,定是要好好欣赏一番,一饱耳福。”
陌桑马上命人来取来琴,焚香净手之后,也不想什么新曲子,直接就抚上一曲《高山流水》。
此番心境不同于当日,所以抚出琴音也是别是一番心肠,上官老神医和龙师都是第一次听,自然听不出琴音的差点。
颜惑却是从前听过的,他从她的琴音里面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音,惊讶之余面上依然挂碰上蛊惑人心的笑容,却不由猜测着陌桑的悲是从何而起。
龙师听完一曲刚想说什么时,突然陌桑十指再次翻飞,流淌出来的琴声竟有奔雷势,让人惊艳不已。
陌桑一口气抚完两曲后,两手一按琴弦,长长呼了一口气,面色也有些苍白,朝龙师欠身道:“晚辈连抚两曲,身子有些0倦乏,先失陪了。”也不等龙师应声,就起身扶着白芷离开甲板,回到房间闭门休息。
“郡主?”
白芷担忧地看着陌桑。
陌桑淡淡道:“我没事,就是有些渴了,你给我倒杯水。”
就着白芷的手喝了两口,陌桑推开道:“我突然渴睡得厉害,先睡一会儿,待晚膳时间你们再唤我起来。”
白芷应一声是,服侍陌桑躺下,又在炭炉里加了炭,再点上安神香才离开房间。
陌桑离开后,甲板上留下三个男人,颜惑忍不住道:“上官前辈,郡主是不是又想到什么让她不安的事情,故意以倦乏为借口掩饰自己的心思。”
上官老神医沉吟片刻道:“陛下与东方师的对弈的结果,关系桑儿的去留,她自然会感不安。”
龙师也淡淡道:“丫头能如此平静地跟我们聊天,还为我们连抚两曲是极为不易,若要她全然不放在心上,别说是她做不到,连我也未必能做到。”
上官老神医最清楚其中原由,以她的身体状况,一旦分离只怕就是诀别,可是这些他也只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