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是大家点的,饭钱是席兰廷方才出来付的。
老板:“金龙汤。”
祝禹诚虽然第一次来南边,却也知道什么是金龙汤——蛇羹而已。
这边的蛇羹做得很美味,和黄鳝没什么二样,甚至味道也只有细微差别。
没人害怕吃金龙汤。
突然退了,是怎么回事?
祝禹诚最后出来,和程立一起坐车回去,两个人又聊了点闲话。
大部队在饭店门口遇到了,云乔和席兰廷也是刚到。
祝禹诚想到什么,突然问云乔:“你最害怕什么?”
一旁的程殷哈哈笑起来:“她缺心眼,什么也不怕。”
云乔:“……”
程立不解,目光在祝禹诚和云乔身上逡巡。
云乔被祝禹诚和程立看得很不自在,又听了程殷的话,回答道:“没什么怕的。”
程殷:“就说嘛。”
“不怕蛇?”祝禹诚又问。
程殷刚想说蛇有什么可怕的,却见云乔微微变脸似的,脸上露出一种无法遏制的惊悚。
记忆中的云乔天不怕地不怕,这还是程殷头一回见她有这样的表情。
“……怕。”云乔颊肉作紧,近乎咬着牙对祝禹诚道,“很怕蛇。谁敢拿这个开玩笑,谁就是我死敌。”
祝禹诚:“……”
程立立马打了个圆场,要把此事揭过去。
好半晌,云乔脸色才慢慢恢复了几分,她快步往回走。
为什么怕蛇?
云乔小时候经常做梦,梦到自己掉入蛇洞被啃噬了。然后,她还听到自己大哭的声音:“阿爹,阿爹!”
那一幕像是真的。
以至于她后来总怀疑,她父亲是被蛇咬死的。她跟外婆说了,外婆说不是,但云乔不太相信。
长大之后,她没有逼问过外婆,也没却查父亲死因。
她信任外婆,知道外婆疼爱她、保护她。若外婆撒谎,那么父亲肯定做了错事,需要被惩戒。
哪怕惩戒很残忍。
过去的恩怨是非,可能当事人都说不清,更何况云乔?
只是她从此一看到蛇就手脚冰凉、呼吸急促得差点昏死过去。
祝禹诚突然提起,毁了云乔所有的好心情。
回到了饭店,席兰廷问她:“需要我打祝家那孩子一顿吗?”
云乔这会儿心情好了点:“不用,多谢七叔。只是……”
“晚饭时候有道蛇羹,我让小伙计退了,祝禹诚看在眼里,他才那么问。”席兰廷道,“他机灵过头。”
云乔诧异看了眼他:“你知道?”
席兰廷没否认。
云乔:“你怎么知道的?”
席兰廷:“我说猜的,你可相信?”
云乔:“七叔,你怎么知道的?”
“打听的。”席兰廷慢条斯理,“我想知道,总会知道。”
云乔:“……”
后来坐船回广州的时候,祝禹诚还跟云乔道歉。
他当时只为了验证自己猜想。
云乔没想过和他闹翻,自己在燕城还需要和祝家保持良好关系,故而她也笑了笑:“大哥,你若是抓一条蛇到我跟前来求证,那我会恨你。你只是问了问,那没事。”
“多谢云乔如此大方。”祝禹诚笑。
而后程立还单独问了云乔。
为什么怕蛇,怕到什么程度,云乔一一告诉了他。
程立拧眉:“这个不好办。”
“是啊。”
“后来还做过这样的梦吗?”程立又问。
云乔摇摇头:“长大之后就不做了。我小时候经常做各种乱梦,有些很血腥,现在都不记得了。”
程立:“那就好。”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笑,“其实怕蛇没事,很多人都怕蛇。我也怕。”
云乔:“……”回到广州之后,云乔跟程立去了趟程家老宅,向程伯伯道谢, 还说了徐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