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倒也好奇,想看看应雪会放些什么屁。
所有人都看轻了应雪,包括云乔,这才让应雪成功浑水摸鱼。
云乔理应重新认识应雪。
查是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毕竟应雪一直都在应寒身后。
想要了解她,得重新接触她。
云乔不想在她身上栽第二次跟头。
“……你师妹的死,我也是很痛心。她没做错什么,却落得那样下场。”应雪道,“你也看得出来,男人是多么猥琐、贪婪又自负。”
云乔端了侍者倒好的葡萄酒,抿了一口。
血色酒渍沾上了她的唇,葡萄的清香甘甜,混合了酒的微涩,留下轻微辣甜的余味,令人沉醉。
“逝者已矣,没什么可说的。师妹惨死,的确是人间惨事,不过我已经替她报了仇。”云乔道。
人死不能复生。
唯一能做的,是为她报仇,安死者灵魂,慰家属不甘。
“是啊,大仇得报,大快人心。”应雪笑了笑。
她又说应寒和铃木,“大事不做,管不住自己裤裆里那点东西,也是该死。”
云乔端详她:“应寒是你亲哥。”
“的确是。”
“你从何时开始恨他?”云乔又问,“亲人之间,往往是带着爱的恨。哪怕再恨,还是爱的。血缘是个可怕的诅咒,它会把爱黏得很牢固。”
应雪晃了晃手里水晶酒杯,血色葡萄酒荡漾出涟漪。
灯火下,她眼眸妩媚,眼波潋滟,竟莫名多了些风情。
一个女人的气质,会被遮掩。以前云乔看应雪,只感觉她普普通通,长相端庄而乏味。现在看,她眉眼都有了神采,像换了个人。
“我们不是亲兄妹。”应雪道。
云乔:“令人意外。你们俩长得有点像。”
“同父异母,自然会有点像了,都是像父亲。”应雪说,“我母亲是个舞女,她对我非常好。
我祖母觉得,应家的血脉都重要,哪怕是舞女生的,也应该抢回来养。就这样,逼迫我们母女分离。
那时候我五岁了,什么都记得。记得我妈把破了的皮草拿去修补,却花很多钱给我买钢琴;记得我妈早上回来,怀里藏着热腾腾的油饼,献宝似的拿给我。
我也记得,应家抢我那一日下雨,我亲妈在泥地里痛哭,给他们磕头。唉,总之是挺惨的。”
云乔:“……”
不知是真的,还是应雪故意向云乔卖惨,博取同情。
“应寒也是外面抢回来的,他一岁就到了应家。我们俩全不是家里那女人生的。可那女人生了四个孩子,每一个都夭折。
她精神病似的,把我们当孩子。一边打骂一边说为了我们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笑死了。我和应寒呢,打小就结伴求生,倒是有几分情谊的。”应雪又道。
很多家庭内部,各有扭曲的关系。
应雪说的,倒也不算离奇,就是正室太太为了血脉、为了夫家,压抑自己去养外室生的孩子。
既恨得牙痒痒,又要把这两个外室生的当筹码,每日都在煎熬。
“……有几分情谊,你还把他往死路上推?”云乔表情淡淡。
应雪笑了起来:“这可不怪我。计划是他想的,也是他让我去执行。云乔,你不知道我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