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那次遇到了钱昌平和应雪,有点关心。
她单纯八卦。
她的第四次考试结束,特意打电话给钱婶,要去钱公馆吃饭。
钱婶问她想吃什么菜。
“醋鱼。”云乔道。
她到的时候,正好静心从外地回来,长宁也被钱婶叫过来,加上钱家双胞胎,姊妹数人难得集聚一堂。
云乔私下里问钱婶:“上次应雪请钱叔吃饭,是因为什么事?”
钱婶笑了笑:“没什么事。她想给你钱叔做二房。”
云乔怫然作色:“真的?”
“真的。她那意思,我娘家不够显赫,帮衬不了你钱叔。她不一样,娘家有钱有势,她又跟日本驻华代办关系匪浅。”钱婶笑了笑。
云乔心头火起。
她压抑着怒气,看钱婶神色平和,就知道钱家夫妻俩互相信任,没人因此事而烦恼或者担忧。
云乔很羡慕这样的夫妻感情。
“……钱婶,您和钱叔有过好些年的两地分开,怎么还能这样彼此心无芥蒂?”云乔问问她。
钱婶笑了笑:“我不在你钱叔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婆婆身边。婆婆厂子里那些总账目,都是我管的。
现如今呢,婆婆不在了,我到了燕城。你钱叔身上所有的钱财和生意,也是我管着。
夫妻感情和睦的根基,是彼此信任——信任对方的人品、能力、忠诚。云乔,这三者缺一不可。”
云乔听了,愣了愣。
她沉思一瞬,才对钱婶说:“您觉得我怎样?我的人品过得去,忠诚度也高,但我的能力,能受到我丈夫的敬重和信任吗?就像钱叔敬重您、信任您一样?”
钱婶失笑。
“可以。”钱婶说她,“你可是大小姐,武艺高强,医术高超,你可以赢得所有人的敬重,包括你丈夫。”
云乔欣慰。
她气消了点,又说起了应雪:“估计是盛昭的路子给了她启发。她也不是想做姨太太,无非是让钱叔把她也当做正经太太。现在好些富商这么搞。”
娶好几个“姨太太”,却都不以小妾称呼,只对外说自己的二房、三房、四房等。
每个房头都彼此独立。
从前的礼义廉耻,被催毁得干干净净。以前的婚姻约束,也荡然无存。
时代变迁,让很多人感觉措手不及,却也给了另外一些人机遇。
就像应雪,她没必要陪同一个年轻男人一起奋斗、发家;她甚至也不需要用“门当户对”的婚姻去经营。
她只需要勾搭上一个已经在权势顶端的男人,分享他的成功,以新时代的时髦婚姻,和他的妻子平分秋色。
时势造英雄,应雪想得挺美。
“……我想一枪毙了她。”云乔道。
钱婶:“她跟日本驻华代办关系不错,轻易毙不了。以后提防着就是了。我都不恼,你恼什么?”
“您心态好,真平静。”
“见多了。石头投下来,你丈夫那边一点涟漪看不见,你自然也就平静了。”钱婶笑了笑,有点无聊似的叹了句,“年轻时候都没紧张过,更别说现在这么一把年纪了。”
云乔:“……”
莫名其妙被秀了一脸恩爱。
吃饭时候,长宁还问云乔和钱婶私下里聊什么。
钱婶就叹气:“你们这几个,除了云乔和静心,其他的都不让人省心,尤其是长宁。长宁,你可得学聪明点。”
长宁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众人都笑起来。
饭桌上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