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门边,将那只紫色的文胸捡起来随手扔进卫生间,回头看着我,表情里居然全都是对我的担心,轻声说:“瞿禾,再说一次,倘若因为这样的契机,你能够离开东昭凌,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走了。
我看着一地的玻璃渣,捡起一块凑近了手腕,可就在割下去的一瞬间,我想起了安德鲁和路易斯。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一瞬间轻生,只是觉得太痛了,相比可能会失去东昭凌的痛,我宁愿选择死。
可我不能,如果我死了,安德鲁和路易斯就没有妈妈了。
浑浑噩噩的在街上游荡,我不敢回家去,我怕看到东昭凌失望的眼神,也不知道我能去哪儿,这么多年了,我对申城还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很多人说申城温柔美丽的就像母亲,可殊不知并不是所有活在这里的人都是她的亲生子。
我坐在街头看着来往车辆,有人误将我当做了站街女,搭讪的问价钱的都有,但都被我无光的眼神吓走了。手机没电关机了,手心的伤结了血痂,割的有些深,稍微一动就会不停的出血。
就这样一直熬到天亮,我用兜里仅有的钱买了一张大巴车票,乘坐清晨的第一班大巴回了苏城,这里也不是我的家,可至少能让我有一些归属感。
杜绵不在,家里所有的佣人都去申城了,我没带苏城这套房子的钥匙,我坐在楼梯上发呆,其实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没钱,若是杜绵不回来,那我可能就要这样一直坐下去。
杜绵的工作在晚上,就算是回来也会很晚,我一直坐到了午夜也没有见到她人,手心受过伤的地方很疼,红肿的很厉害,我受伤之后伤口好像非常容易感染发炎,每次发炎就会发烧。
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我得去医院,否则饿着肚子再发烧,我可能会撑不住。起身想下楼,刚迈出脚就踩空了。
其实我可以用手撑住自己的,但我宁愿这白痴的脑子狠狠的被撞一下,也许能更清楚一些,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到小时候,我从家里背着很多饼去上学,觉得那条路好难走,腿就像灌了铅,越走越沉重,天下着瓢泼大雨,没有人给我一把伞,我站在原地大哭起来,哭的越来越伤心。
醒来时眼泪流了满脸,我还倒在楼梯上,只是头破了流了很多血,我现在的样子可能特别像恶鬼,之前白雨薇打我一棒球棍的时候就这样,我这辈子注定了不能平静生活。
杜绵还是没有回来,我从楼上下来,出了楼道门外面果然在下雨,瓢泼的大雨漫天盖地的落下来,打在我的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咸咸的。
没吃东西混身都冷,脚步都挪不动,可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撑到医院去,我不能就这样倒下去,为了安德鲁和路易斯,我也必须坚强。
只是这双腿沉重的就像梦里那样灌了铅,强行走了几步就软了,跪在满是雨水的地上,我身上所有的伤痛都不在了,只有心疼,我真的觉得对东昭凌充满了愧疚,我怎么可以让他这样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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