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泽带我来的地方很破旧,四层的阁子楼,楼梯暴露在外面,过道里堆满了杂物,还是几户一起共用厨房和卫生间,没有天然气,需要上下楼背换液化气罐,窗户也很小,窗栏还是木质的。
这在五六十年代,是知识青年们很抢手的宿舍,如今就像是被抛弃在城市角落的遗忘点,薪水稍微好一些需要租房子的人都不屑于住在这里。
屠泽这样的人走在昏暗破旧且脏乱不堪的狭窄楼梯上总让人觉得格格不入,我跟着他一直爬到了四楼,有两户人家正在洗衣服,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在屋内说话的声音。
角落里的那扇门也很老旧,不像别人家,门上连副春联都没有,屠泽认真识别了门牌号码,敲了敲门。
许久都没用动静,他也很耐心,就像是确认里面有人一样的又敲了敲。
屋内传出一声轻微的询问声,接着就是几乎止不住的咳嗽。
屠泽报了名号,还说出一个我没听过的人名,说是他介绍我们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门才开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佝偻着身子,带着非常厚重的眼睛,还要眯着眼睛看我们。
他显然对陌生人充满了戒备,但屠泽又说了一遍刚才那个名字,他才让开了门,让我们进去。
我才刚刚进屋,他就关上了门,赶紧插好门拴,确定门锁好了才移动了几步,抬手拽拽身上的衣服,步履蹒跚的走向屋内唯一的窗户边。
十多平方的屋子里堆满了书,几乎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他睡觉的床也被堆满了,只有一小块地方空着,却也整理的整齐,老人家坐在窗边破旧的椅子上,透着光我这才看清他披着的衣服也是五六十年代的样式,领边上好几层补丁,都已经快磨破了。
“你们来有什么事。”老人看起来后背是有问题的,即便是坐不直,脸上的严肃一点儿没少,让我觉得就像是严厉正统的教师,不管外表形象变成什么样,内里的气质是不变的。
“老人家,您好,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女士的祖母,名叫郑鹭,是郑鹰的姐姐。”屠泽指着我对他说,他反应有些慢,但是听到郑鹰的名字眼睛顿时亮了,看向我嘴唇都有些抖,许久后才点着头说出了一个好字。
“好啊,好……郑家总算是,没有绝了后。”他说着眼泪都已经流下来了,顺着他眼角的皱纹,沾湿了脸侧的干枯皮肤。
“这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所有关于郑家人的资料,我就在等着有郑氏的后人来,好交给你们,我这身子也撑不了多久了,我怕我突然死在这里,就再也没有人知道郑家当年的冤屈了。”他手颤颤巍巍的捏着一本牛皮软抄本,我赶紧起身接了过来,表面字迹工整的写着一个郑字。
我觉得在他面前翻看并不太礼貌,便坐下来等着他说给我听,他看起来就像是秋天落地的叶子一般干枯的嘴唇抖了抖,想说什么又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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