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兑现承诺,打探弥罗宗主魏十七的消息,他可是狠狠得罪了对方,若是再遇上那凶神,还有第二次侥幸逃生的可能吗?现下回想起来,那洞中的美貌女修分明是魏十七的禁脔,他有事暂离,留下一道血气守护此女,怎地当时就糊里糊涂,为情欲蛊惑,不顾一切虎口夺食?
狐首丘叹了口气,觉得这柱天峰是乐土,是仙境,是黑甜乡,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他委实不愿再回到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九折谷修士误入柱天峰,往往神不知鬼不觉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个两个还好,失踪者多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惹得众说纷纭,传言柱天峰有大妖修炼血气秘术,死者俱沦为资粮云云,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法相宗宗子田嗣中听闻此事,一时心动,邱寿不知何故爽约,久不露面,他思忖再三,邀上正一门的陶金蟾,同往柱天峰一探究竟。
正一门对“血气种子”极其关注,隐隐怀疑弥罗宗主冒天下之大不韪,藏
身于柱天峰,暗中行杀戮之举,命陶金蟾留心探查,田嗣中相邀正中下怀,当即答允下来。
二人分头置办物事,在九折谷外会合,双双踏上行程。陶金蟾身家丰厚,随手祭起一架飞车,邀田嗣中同乘,那飞车雕木彩绘,焚香软卧,极尽奢华之能事,还有那人妖混血的侍女殷勤伺候,端茶奉水。田嗣中叹为观止,正一门不愧是正一门,相形之下,法相宗实在是清苦而寒酸。不过区区一个长老的徒弟,出手如此阔绰,他该不会是掌门的私生子吧?
陶金蟾似乎察觉到他的念头,笑嘻嘻看了田嗣中一眼,一本正经道:“掌门洁身自好,没有私生子,出手阔绰跟正一门无关,贫道号‘金蟾’,镇宅驱邪不敢当,日进斗金不为过,但凡明码标价,能用钱财买到的东西,从来不曾短缺过。”
田嗣中吓了一跳,纳闷道:“道友可是会读心术?”
陶金蟾道:“田道友说笑了,哪个会读心术,不过是常被人说,忍不住提前打个招呼。正一门掌门的脾气可不好,若是传到他耳朵里,保不定会有什么祸事!”
田嗣中抚掌大笑,觉得他诙谐有趣,真是个妙人,一路谈谈说说,品茶饮酒,身旁有红袖添香,倒也不觉寂寞。
飞车破空遁行,势如奔马,稳如行舟,十余日后便来到柱天峰地界,二人弃车就步,陶金蟾命那侍女用“芥子珠”收起飞车,一同进山探查。田嗣中微有些踌躇,相处多日,他知晓那侍女名为“曲莲”,没什么道行修为,柱天峰如有大妖吞噬血气,凶险万分,他有“冥波千里”和“溯源回煞”两道神通防身,危急之际未必顾得上旁人。
陶金蟾笑道:“田道友只管放心,曲莲为天地运数所钟,趋利避害,比我这‘金蟾’强多了,有她在,此行定然有惊无险,顺顺当当!”
田嗣中见他夸口满满,曲莲浑不在意,倒也不便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