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鹰与献祭

    恐惧来源于对未知的事物，潜在在黑暗深渊之中的阴影偶然睁开眼睛打量了沉浮的尘世一眼，就像注视着蝼蚁，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伊凡站在断崖前，脚下是深达万丈的裂谷，他注视着深渊，而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猩红而邪恶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被阴暗和迷雾笼罩的未知谷底，还有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巨型的东西在活动。

    只有一条两脚宽度的横木横跨在断崖的两边，从裂谷中刮起的风腾空而起，吹得人摇摇晃晃。走在这样的独木桥上，如同行走在地狱的边缘。

    裂谷的对岸还有一座被收起的吊桥，夸张的宽度足以同时容纳几十人并排着从桥上走过，吊桥的最顶端悬挂着灰白色的鹿头骨，空洞的眼眶正在注视着伊凡的到来。

    “真没想到自从几百年前那些盘踞在阿拉萨斯的维京人被赶到这样的荒郊野岭，还需要靠一道天险阻拦圣十字军的前进。是被几百年前的那场战争吓破了胆子吗？”

    伊凡摘下了兜帽，他的嘴角挂着嘲讽，关于维京人的事迹也是之前在自己的父亲腓特烈口中听过。当年阿拉萨斯还是维京人心中的圣城。直到被觊觎阿拉萨斯的教宗用蛮横的十字军踏破，人数远远不如神圣拜占庭的维京人只好败走，一直被驱赶到北寒之地。

    只是后来负责追杀维京余孽的那一支军队突然没有了音讯，派去寻找下落的教廷圣职者在回来之后一直三缄其口，最终教宗下令封口这一件事，成为所有人心中的谜团。

    狭窄的吊桥走到一半时，裂谷开始传来了震动，悬崖上的碎石不断的落入深渊之中，还传来石壁被不知名的巨物摩擦的声响，嘶哑的，低吼声从深谷传来，伴随着某种饥肠辘辘的渴望。

    就在距离伊凡几百米之外的地方，被风雪阻碍视线的高崖之上有一座祭坛，祭坛之上，头戴着鹿头骨，身披着鸟兽皮毛拼凑起来的大萨满，正在指挥着几个人将支架竖起。

    支架上绑着一个奴隶，他面朝着深远，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此时的萨满抬起手中的尖刀，冰冷的刀锋贴着奴隶的皮肤，然后稍稍用力，朝着奴隶的背部划了下去。

    鲜血四溅。

    背部的疼痛让奴隶发出绝望的嘶吼声，恐惧和哀鸣回荡在裂谷之中。

    而谷底不可名状的巨物似乎也在回应着奴隶绝望的叫喊，低沉的嘶吼变成了刺破苍穹的咆哮声。

    锋利的刀割破了奴隶的肌肉，露出了背后的肋骨。奴隶试图挣扎，然而绳索紧紧的勒住了他的手脚，剧烈的反抗摩擦出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小刀将肋骨与脊椎相连的地方割断，然后抓住那根肋骨，用力的将他们往后掀起，更加凄烈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之中，而谷底沉睡的不明之物似乎也被奴隶的惨叫振奋起来，整个山谷都出现在地动山摇之势。

    栖息在树上的飞鸟惊恐的拍打翅膀，腾空而起。他们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怖的威胁正在逼近，山林也传来了躁动不安的声响。

    此时伊凡已经跨过了独木的吊桥，站在了维京人的地盘上。而此时的奴隶也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折断外翻的二十四根肋骨让他看起来就像是飞翔的血鹰。

    维京人古老的献祭仪式，血腥而残暴。

    “去吧，去成为神王的仆从的祭祀，它已经饥渴难耐，我们献上祭品来安抚神仆躁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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