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赵无求惶恐极了,今天真是太多的想不到。所谓劈砸,龙山一代方言,跟讨教差不多,赵瑜能承受得起吗?
“晚辈更是不敢当……”赵瑜看到父亲如此,亦赶紧起身一揖。
“擅越差矣,公子更是差矣……”法山只冲赵瑜笑笑,还是朝着赵无求说:“世事须得论资排辈者无数,唯独学问作假不得。皇上何以青睐令郎?莫非皇上也要跟布衣少年也来虚文客套?生儿如斯是你福分,知子如斯你却不如老衲啊……”
“师父……”说到这个份上,赵无求自然无从回对了。
“擅越少安毋躁,且听老衲道来……”
“还请师父教诲!”
“如果仅是一应之对,令郎或许纯属侥幸。然而适才其与老衲所谈佛门形势,却也见地独特。譬如渡人必先渡己,如此浅显谁能不知?却说佛门性理全在一个渡字,成也渡者,败也渡者,自渡而盛,弗渡而衰,诚渡乎不渡哉?”
“?!”赵无求不禁张大了嘴,心想这肯定又是自己最头疼的那种神秘经文。
“老衲自诩佛经浸润甚深,虽对玄道知之不多,儒学也有涉猎,其他诸子百家随拿随放,不甘人后,敢说参详二字,没想今天令郎却给老衲出了个难题……”
“什么?!”赵无求真是后悔,刚才只顾注意那些行李了,竟然忘了盯着儿子,莫非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给天下四大圣僧之一出难题。
“不必大惊小怪,令郎是问:阿堵物者何物?没奈何者何物?孔方兄者何物?诸如此类,报了不下十个,老衲一时记不全。答案现成的,银钱别称而已……”
这话赵无求听得懂,天天跟钱打交道,别说几个异名,就是江湖切口也难不倒。
“字谜?!”赵无求在家常见儿子玩些文字游戏,想必他跟法山也这么玩了。
“若是字谜,倒又好了。又问:既是钱物一种,何须怎多别称?怎多别称,恁地混乱,为何不以政令廓清,无须议论辩白?一统于天下,并行而不悖……”
“师父,该不是小儿顽皮,文字游戏……”
后面这话,赵无求不敢说明白,说个大实话,其实他已经算是听明白了,但就因为自己一下子听明白了,反倒认为自己肯定是弄差了,儿子跟上人恁大的学问,怎么可能让自己一听就明白呢?肯定是自己误会,所以只怕儿子一不小心惹恼了圣僧。
“差矣,无求!令郎此番局外之言,正是天下之议,老衲不过局中之人,反而容易执迷……”法山看着赵无求还是一脸懵懂,心说对牛弹琴也是白搭。“若是今日皇上再多留片刻,能与令郎深谈一点,只怕情形又非眼下这番……”
“师父,弟子糊涂,还请明示!”赵无求虽然渴望赵家翻身,但是根本没有跟皇家联到一块的思想准备,不由得想起自己祖父与当今皇上的恩怨,只怕自己儿子锋芒太露,反而招致不测,真所谓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
“天心不可揣测,将来也只能看令郎的造化了……”
“师父!”如此模棱两可的话,更叫赵无求惴惴不安,一时之间,他都想跪求了。
“好了,未来之事,都是臆测,不说也罢,阿弥陀佛……”法山双手合什,口念佛号,不让赵无求再问。
至于这法山上人为什么不让赵无求多问,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