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父亲希望他能参加将来的察举征辟,从而谋个一官半职,改变一下自家的命运,所以他就要求自己掌握那些会在察举征辟之时被考查到的学问,包括枯燥的《大嘉律疏》也都啃了一遍,只是没想到会在那种场合用得到。
至于佛学,只是老爹望他也成信士,不断宣讲,而他逆反,于是多有抬杠,为驳老爹鹦鹉学舌,趸磅趸批的说法,自然需要自己的思考,仅此而已。同样的说法,早已不止一次用来驳斥老爹,只可惜从前都是徒劳无功,虽不好说对牛弹琴,但是老爹也只为了争辩而争辩,从没体会到个中的三味。
尽管皇上当面对他褒奖,但是他也不会相信别的读书人真就产生不了同样的认识,总觉得那些赞誉似乎都有点言过其实。皇上信手解厄,倒也不难理解,毕竟那县令挟案自重,经不起推敲。可是景山寺如此盛情,简直匪夷所思,尤其是云心,一直好弄玄虚,真不知他接下来还会玩些什么花样。
欺雪虽然个子不大,但是脚力倒也悠长,前几日练习,赵瑜已经有所感受,现在走在道上不急不慢,而且落蹄匀称,富于弹性,并不太多颠簸之感。
赵瑜有意轻勒马缰,稍稍落后于车队。
“大师!”赵瑜微侧,轻声叫道。
“阿弥陀佛,公子请讲……”
“大师,我有一问,不知可不可问?”赵瑜稍微提提缰绳,让马再走慢点。
“只要贫僧知道,公子但问无妨……”云心也收收缰绳,他俩与车队拉开了距离。
“车里那位……”赵瑜突然发现不便称呼,他想问的是后面那辆车里的女子。如是只关自家兄长,他倒可以直呼小嫂,现在夹着云心——人家的前情人不是?
“公子是否也觉得可疑……”
“难道你们真的不认识?”赵瑜不由一惊,本来他就以为这是云心的软档,有此开审,好好把这怪和尚的底细盘一盘,免得将来被人卖了还不知是怎么回事。
那位弃妇是在出发之前,赵贵跟着衙役到灯照巷去专门接来的,到了客寮还下了趟车,主要是跟未来的公爹见礼。见礼之后,便很快就回到了她的车上。
赵瑜自然不能直盯着看,但也多少留了个心眼。那个女子只是看上去年岁不是很大,但也看不出具体的岁数,因为整个脸都用一条绛色头巾裹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睛有点眯缝,看身量略显丰腴却不臃肿,就跟自己的生母一样。
关键是跟云心照面的那一刻,赵瑜本来就十分好奇,心说人家毕竟是一对旧情人,讨养出首,差一点对簿公堂,如此重逢,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然而失望了,云心能够做到心如枯木,荣辱不惊,他倒有思想准备,可是那个女子的眼睛仅是在云心的脸上一扫而过,仿佛根本不曾见过似的。
他不知道老爹已有帮着云心重续前好的打算,只想为哥哥计,也得弄清这个女子的来龙去脉。顺带由此开头盘问这位大和尚,岂不也是个事半功倍?
“阿弥陀佛!”云心轻宣佛号,也趁机让马走得更慢。“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只能如此回答公子,其一,也许该女裹得太过严实,加之贫僧一时眼拙,没能认出。再则,当时贫僧酒醉太深,已经全然记不得出糗的经过了……”
究竟云心撒谎没撒谎,还真得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