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不多啰嗦。
萧正德认为这个世上万事万物的变异,都取决于人的心性。三伯对他先嗣后弃,则是自私的心性在作祟,就因为一点血缘的亲疏,冠冕堂皇地弃信背诺。他也发现,而自己之所以欲罢不能,痛苦万分,完全是因为执着于心性。
有益的心性能使人立于不败之地,有害的心性也能使人万劫不复。木朽虫生,墙罅蚁入,自古皆然,人的心性出了问题,人的命运也就失去了控制。
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立世的至理,他也摸到了翻本的钥匙。
可笑的倒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只知把宝押在所谓的皇兄身上。仰人鼻息还在庆幸福荫深厚,富可敌国尚且不忧天妒上忌。尤其对他的遭遇根本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居然还想上表把已很悲惨的他贬为庶民,以冀天颜不怒。
他莫非不知道,这是一场侄儿与伯父的战争,假如伯父不曾开过那种天大的玩笑。也是一场养子与继父的战争,假如养父没有背信弃义,出尔反尔。
父亲的掺和,改变了这场战争的均势,假手于他的父亲,只怕正是梦寐以求。皇上向来好名,所以自己不会杀侄,而且天下人都知道,他曾经有负有亏的那个侄儿,但是皇上也有的是办法,敢逼萧正德的父亲杀他萧正德。
没辙,他必须逃出那怪圈。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佛曰:你如欲得如法见解,但莫授人惑。向里向外,逢着便杀,逢佛杀佛,逢祖杀祖,逢罗汉杀罗汉,逢父母杀父母,逢亲眷杀亲眷,始得解脱。
他再也不能三心二意,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把宝押在别人身上。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本来他就有借力别国的打算,只不过是早一步与晚一步的分别。
他准备去北国,北朝大昭早几年就有人来试探过他,希望他能成为内应。答应每交换一次情报,均会给以丰厚的报酬。然这也忒小看他们临川王府,从来这天下只有临川王府在收买别人,哪来临川王府的被人收买的道理?不过现在倒是不失为一条门路,凭他的身价,在北国至少能有一块立足之地吧?哪怕是真的想重新做人,也应该到远离建康,远离临川的地方去。
他的初步目标是北国别都晋阳,听说北国朝野现在都由权臣丁辰一手掌控。而丁辰的老巢乃在晋阳,而北国皇帝所在的京城洛阳已成摆设,旨令早就出不了皇宫。
从南国建康到北国晋阳,走旱路当然爽快。南船北马,尤其是到了扬子江彼岸,水少旱多,特别适合骑马。只是这一路过去,城邑不少,驻节更多,只怕还没到国境,就会被截。倒是水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国境。
当然不能走内河,一则北方内河水情变化太大,全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不是涸竭,就是泛滥,而且还有不少地方常常会改道易辙,二来寨栅关卡也不会少。而走海路风浪大点,然而即便被人提前知晓,拦截也不很容易。
关键还是老爹无意之中帮了大忙,为了遮掩一点糗事,居然派了一支船队在外招摇过市。拙能成巧,等于是在为他的流亡预作准备,只需接管船队就行。
小乐居然没有一点反抗,这多少有点出乎意料。也许这就是家生子的好处,高门大户的家生子女,天生就有一种奴性,在他们心中尊卑高低与生俱来,只要位分高的人出面,他们绝对不敢越俎代庖,自作主张,更不可能反抗。
不管怎么说,总算顺利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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