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罗璧一个脱手,没等她惊呼出声,背后立刻有人抱住了她。不用说,她抱住的是一条长毛覆盖的臂膀,粗壮结实,很像一只兽腿,那自然是她的儿子。当意识明白确定是在儿子的怀抱里了,她才敢慢慢地睁开眼来。
原来她已经停身在一个岩洞里,只是比幕府山的三台洞小上不少。
“这已经是崖璧上最大的岩洞了,这就是我和木子当年的家……”罗璧已经在开始回收绳子,看看惊魂未定的王玉凤,不时冲她点头,始终笑吟吟地说。
木子一直扶着她,仿佛怕她随时会摔倒似的。
馨儿显然也给吓坏了,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蛋躲在一个角落里。
定睛细看,这洞虽然不大,但也不很逼仄。只是狭长一点,估计铺三四张席应该没问题。
洞的尽头,已经点着了一支松明子。
整个洞腔显得有点口小肚大,洞中最宽敞的地方兴许还能搁下一张大圆桌。只可惜中间的地方有点渗水,地上搁着一只破瓦罐,瓦罐周围还有积水。
洞里面再没有太起眼的东西了,几摊枯叶铺在地上,大概就算是他们的床垫。还有几块石头,随意散落着,不大也不小,看上面油光发亮,该算坐凳了。
洞口实在太小了,罗璧一个人在那收拾绳子免不了还要磕磕碰碰。
从洞口望出去,外面黑幽幽的。隐隐有些水声从很深的地方传来,想来一定是悬崖底下的惊涛在拍岸。也不知道这洞口离水面究竟有多高,然而光听这涛声就有点让人头皮发紧。仿佛那波涛正在一浪推着一浪朝自己涌来。
“良,噗吧……”娘,不怕!每次声响身子总会随之微微一颤,木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似乎感到了她的哆嗦,他尽力抱紧,想让她身子不再抖动。
王玉凤情不自禁地攥紧了他的手,忽听咝了一声。拉过来一看,原来他的十个指头统统都给磨破了。有的还在渗血,有的已经结了新血痂。再看他赤裸的双脚,竟也血肉模糊。再看裸露的胸膛,浓密的胸毛也给血痂粘得一绺绺了。
“下去还要这样爬吗?”她再也忍不住了,把眼去找罗璧。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罗璧也不例外,无论手掌,还是脚掌,浑身上下也都是血肉模糊。
“往下可以借助身法,不过得躲两天再说……”罗璧笑笑,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罗璧的计划是先在这岩洞里躲两天,等到山上不再那么警惕时再想法离开。
“你看,师姐,这足够我们吃一阵子的了……”说着,罗璧把绳子搬到尽里头,然后捧出一只同样是树藤编的箩筐。只见里面都是各种各样的野果,有干的,有鲜的,有很多王玉凤都不认识,不过看数量,倒是可吃不少时间。
“大可放心,当年也是这么熬过来……”一想当年人还重伤在身,王玉凤心里不觉有点坦然起来。
“只是我们不能马上走,一来底下是湖面,咱们现在这情势,必须靠船,但是现在船慢,也不敢提前预备在下面,否则更容易被他们发现,被他们追上……”
罗璧看她还在困惑,笑着继续解说:“这所谓灯下黑,反倒安全,他们不会料想到我们逃脱了还不远走高飞。再说此地一般人也上不来,听说当年那两个老不死来此开坛,也是找了力夫,买了不少绳子,方才上下了几趟……”
王玉凤一听,既感动又感慨,要说选这无路之处救人,罗璧也算费尽心机了,也许正是这点,无论当年的他们,还是现在加上自己和馨儿的他们才有机会。
只是想着这一来也等于彻底跟师门翻脸了,不免又有点怅然若失。兼之双方也仅一崖之隔,只要不曾远走高飞,就不能算真正脱离险境。虽然罗璧看上去稳操胜券,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尤其闻着儿子的气息,她的心里更是没底。
至于王玉凤母子乃至罗璧他们最后能不能脱险,还听后书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