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娴,这是你想要的和离书,姐姐拿来了。”秦素赶忙扑倒床前,趴在林冬娴的身边,泪水早就止不住的往下滴落,模糊了双眼。“姐姐,莫哭。”林冬娴伸出颤抖的手准备抬手擦拭秦素脸上的泪水,被她一把握住,把和离书塞到她头上,“冬娴,听话,什么都别说了,我没事,没事。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孩子,你就安心的离去吧!”秦素很想留住林冬娴,和她一起作伴,奈何天不遂人愿,老天爷要将林冬娴给带走,她无能为力。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可决定不能人的生的生死,林冬娴欣慰的笑笑:“姐姐,那一切都拜托你了,姐姐,若有来世,我一定再遇到你,我们还做姐妹。”“好,冬娴。”秦素说完林冬娴就闭上眼,欣慰的离去。
在门外的周明沐听到秦素的哭喊声,再也忍不住冲进去,可惜背后有皇帝和朗华等人死死的拦住他,“周明沐,你别怨恨朕,这是你自己造下的孽,既然林冬娴已经离世,刚才又写下了和离书,她的身后事皆与你无关。朕听说,你府上有姨娘也有了身孕,你还是回去照顾姨娘吧!朗华,替朕将周明沐送出宫!”皇帝一声令下,朗华啪的从背后将周明沐打昏过去,拖出宫。
他知晓若是周明沐还清醒,有意识,就绝对不会离开。换做是他,怕是也会生气愤怒,再怎么样,也没到和离这一步,连刚出生的女儿也只是就抱一抱,从今往后和他再无半点瓜葛,要留在素妃娘娘身边长大。翌日林相淇午时三刻在菜市口斩首示众,几乎这个京城的老百姓都去了,知晓林相淇是个私通瓦剌的叛徒,不少百姓发泄心中的不满,朝他脸上扔鸡蛋,菜叶子,场面甚至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林相淇不知道为何会闹到这一步,他分明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发现他在外面私养妾室,这妾室不是别人,正是顾一慧。不是顾一慧太美艳,而是她太像极了顾氏,太让他回味从前和顾氏在一起的美好画面。这么多年,他对吕氏的好感早就在岁月中消磨殆尽,剩下的都是对顾氏的回忆。
他一点都不后悔将顾一慧占为己有,当初从林若绣的口中听到她知晓了他在外面私养妾身,若是当时不杀了她,说不定她还能当着吕氏和林若曦的面说出私养的妾室就是顾一慧。那一刻林相淇想都没想就上前一把夺过林若绣手中的匕首,将她杀了。
根本就顾不上林若绣是他的嫡亲女儿,昨晚在接风宴的一切是他万万没想到,他不过就说了耶律护晚到一会,嚣张罢了。他那不过就是个借口,早就安排好一切,就等着拆除他的真面目,耶律护实在可恶的很。还有昨晚常总管那个阉人,仗着皇帝对他的宠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他用刑。
想逼迫他说出一切,那怎么可能,这可是林相淇的秘密,谁都不能透出,连半点口风都不行。这辈子林相淇过的太憋屈,来世,他一定要好好珍惜顾氏活着的日子,绝对不会被吕氏那个贱人给蒙骗了双眼。至于他和顾氏的女儿林冬娴,他太思念顾氏,以至于对林冬娴漠不关心。
每次关心看到林冬娴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的母亲顾氏,对顾氏的思念日益加深,过世的人总能把美好的回忆留在他的脑海中。娶了吕氏,后院的一切都是吕氏做主,林相淇起先不知晓吕氏对林相淇的刻薄,后来知晓了,他什么都没做,任由吕氏继续虐待她。
恍惚间,林相淇似乎看到了顾氏来接他了,林相淇笑着朝她伸手,猝不及防,林相淇的人头落地了,一切都尘埃落定,百姓纷纷拍手叫好,这种叛徒杀一个好一个,大越不应该纵容这些别有用心的逆贼。“圣上,老奴昨日去见林相,他什么都不肯说,最终在老奴的逼迫下,林相交代他的母亲是瓦剌人,被父亲给杀了,他一直记恨大越,要替母亲报仇。
至于瓦剌谁和他暗中联系,确实一无所知,无论奴才怎么用刑,他都不肯交代。”常总管也无奈,谁让林相淇的嘴巴太严实,怎么逼迫都不肯说。皇帝摆摆手:“行了,问不出来就问不出来,罢了,罢了,你下去吧!”这几日的事太多,皇帝需要时间来思考,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耶律护一来就拆穿林相淇的真面目,皇帝有些怀疑,他是如何知晓,莫不是他和林相淇暗中联系之人有关系,又或者说他们这是预谋好了,要假借他之手除去林相淇?皇帝这会脑袋一团乱麻,头疼的厉害。耶律护满意的打开手中的折扇带着侍卫从菜市场离开,林相淇死了,接下来的好戏才更加热闹。
他既然来了,势必要将大越的朝堂搅的天翻地覆,才对的起他这一路的艰辛!吕氏睁开眼,仿佛置身在仙境一般,还没来得及欣赏周边的美景,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待她慢慢的回转过身来,吕氏才猛地发现,这是她的老熟人。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
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并不昂贵的尾戒,虽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夺目;微抬俏颜,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
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了一个银纹蝴蝶发卡,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梅花,衬得此绢素雅,迈着莲花碎步朝她走来,吕氏下意识的直起身,问道:“怎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