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消息的皇后,而不是一个拖油瓶、累赘。在他眼中,没有皇后身份的周清幽就是如此。
周清舒之所以没有给他赶出府,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吴国围一想到林冬娴很快就能到他身边来,心情瞬间变得美好起来。烦心的事就暂且搁置一边,不去想它们。拓跋江深深的叹口气,脱口道:“既然在边境这般受苦,那为何不给朕写信?你应该知道,朕不会视而不见,任由你受委屈。”
当年他们两情相悦,却被先帝棒打鸳鸯,为了大越和瓦剌的和平稳定,他迎娶了周清幽。纳兰菲被先帝赐婚给边境的镇远将军陈源城,先帝还在临终前再三握住拓跋江的手,一切以瓦剌的江山社稷为重,儿女私情在国家面前都不值一提。拓跋江身为一国之君,也有很多无奈的事,不能随心而欲,要成为瓦剌百姓的表率才行。
纳兰菲清幽的双眸漾起笑意,语气和缓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挨过来了,这次回京,我希望圣上能帮忙,让我一直留在京都。雪儿是早产儿,她的身子很虚弱,根本就承受不了边境的严寒,请求圣上救我们母女俩一命。”快速的起身跪在地下,拓跋江清凌凌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冷意,陈源城就是这般对待他曾经喜欢的姑娘。
纳兰菲是那般的美好,拓跋江自问心中对她有愧,急忙道:“快起来吧,地上凉,小心伤了身子。你既然回来了,朕必定会替你们母女做主。这样你们母女就暂且留在宫里,你先别着急拒绝朕的好意。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你刚才说雪儿是早产儿,身子虚弱,不如就让御医开些法子替她好好调养调养身子。你父母已经过世了,难不成你还想回去看你兄长的脸色,让雪儿跟着你受苦?”
这也是为了陈雪好,而且据他得到的消息,陈源城已经上奏请求回京都探亲,他已经恩准了。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纳兰菲和陈雪的遭遇,这不能怪他。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母女留在宫里,流言蜚语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周清幽的身后事办的差不多了。
拓跋宏的情绪不太稳定,正好让纳兰菲劝劝他,未尝不是件好事。纳兰菲眼眶微微泛红,拓跋江还是如同当年一般,对她这般的关切,可惜他们终究不可能了,默默的点头应了声:“好。”再等到纳兰菲被宫女领着去见陈雪,发现拓跋宏睁着大眼睛,双手托腮的坐在桌前。
纳兰菲从他身上的装扮,知晓他的身份,缓步走过去请安。拓跋宏语气清脆道:“陈夫人免礼,她是你的女儿吗?”这是听太监们说的,周清幽过世了,根本就是假的,分明就是她抛弃了他们父子俩。拓跋宏心头的不满都被掩饰了,面对拓跋江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的悲伤,反而还安慰起他来。
纳兰菲点点头,拓跋宏继续问道:“那她怎么大白天的还睡觉,晚上做什么?还有她几岁了,怎么那么瘦?我怎么瞧着她的手还没我一半大。”说着自顾自的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陈雪。
“多谢殿下关心,雪儿自幼身子就单薄。”纳兰菲心疼的看了一眼睡着的陈雪,都是她没用,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拓跋宏倒是走过去,安慰道:“陈夫人,你和她就安心的在宫里住下,我让太医们都过来给她把脉,用最好的药材给她滋补身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和我一眼活蹦乱跳。”
这般懂事的拓跋宏,让纳兰菲觉得很暖心,她这次回京都还想见一见周清幽,却没想到刚到京城就听说她过世的消息。拓跋宏却将伤心埋藏在心底,纳兰菲不由的心疼起他来,可碍于礼数,不能触碰他,只能出声安慰他几句。纳兰菲和陈雪到京城五六日了,一直都住在客栈里,拓跋江有一件事说的没错,她想让陈雪留在京都调养身子,绝对不能再回娘家。
爹娘过世了,兄长早就和她关系不和,思前想后,她还是带着陈雪到宫门口求见拓跋江。当年当值的小侍卫早就升值,不过幸亏还认识她,派人去禀告拓跋江,很快就领她们进宫。纳兰菲和拓跋宏说了好一会的话,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陈雪睁着大眼睛,哎呀的叫了几声,吓得纳兰菲赶忙起身跑到她床边,“雪儿,你醒了。”
“母亲,我们这是在哪?”陈雪小声的开口,见到拓跋宏站在纳兰菲身后,下意识的蜷缩着身子。身为母亲的纳兰菲很清楚陈雪的性子,有些怕生,在府上几乎没出去过。对着身后的拓跋宏愧疚的看了一眼,拓跋宏淡笑着摇头。拓跋江的后宫只有周清幽一人,周清幽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偌大的皇宫只有他一个同龄人,太监宫女们根本就不懂他的小心思。
难得有个漂亮的小姑娘,他自然要留在宫里,他这般的云淡风轻,更是让纳兰菲心疼。在纳兰菲的介绍下,陈雪大胆的叫了他一声殿下,没一会拓跋宏就离开了,让她们母女俩说些悄悄话。
他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去御书房见拓跋江,拓跋江正为纳兰菲母女的事烦心,手中的奏折还是那一本。拓跋宏踌躇的站在门外,公公准备进去被他拉住了,不许去。他得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进去打搅拓跋江,拓跋江对他来说,不仅是父皇,更是他学习的榜样,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还充当母亲,代替周清幽晚上陪他读书、睡觉。
拓跋江觉得累了,放下手中的奏折,无力的摇摇头,一直坐着,怕是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还是出气走走,散散心,兴许能有突然而来的灵感。这两日陈源城算时间应该到京都了,得让人去打探下消息。
一抬头就远远的看到拓跋宏的小身影,垂着头站在门口,不知道在苦思冥想什么。身在帝王之家,很多事不能随心所欲,他自己是这般,不希望拓跋宏重蹈他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