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冷笑道。
朝堂上再度死寂。
众臣大气不敢喘,纷纷去看君上的神色。
却见君上正翻看着崔敬轩的奏折,剑眉几乎拧成了麻花。
只听得崔敬轩继续道:“而淮阳百姓并不是第一次上告。那妇人身上,便有一件柳原柳大人府上的信物。试问,一个从未离开过淮阳的乡下妇孺,若非亲眼所见亲生经历,如何能将天潢贵胄的魏王爷与柳府的管家等远在京都的大人物详细描绘?这等事情,即便是有人教授,也不可能如此缜密挑不出半分差错。”
一时间,朝上便沸腾了。
不知道说失口说了句:“据闻,柳府的二管家常年在淮阳替柳大人打理营生。”
这话一出,就听见“哗啦”的声音。
众臣抬头看去,只见君上沉着一张铁青有如锅底灰的俊颜,把崔敬轩呈递的证据悉数丢在了地上!
“方维庸,让岳相和诸位大人都看看!”
方维庸虽然是知晓内情的人,可被宇文赫这么一叱,他心里也不禁打了个颤,去捡东西的手还跟着抖了抖。
他尚且如此,其他官员就更不用提了。
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了。
方维庸和小太监瑞安把地上的账册和折子什么的都捡起来,岳相也带头上前去,拿过一册看了起来,面色很古怪。
随后,景煜上前去,工部的王尚书也跟着,其他大人虽然犹豫着,也跟着去拿一份看看。
随后纷纷脸色变了变。
此时,代理大理寺陶景洪也起身出列,捧着厚厚的一沓奏折,往前面一跪,郑重道:“君上,臣要弹劾现任荆州钦差、原大理寺卿柳原,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帮着魏王宇文成练制造冤假错案构陷无辜,草菅人命,罪大恶极!”
好些大人都被宇文赫甩在地上的那些折子惊出一身汗,陶景洪此话一出,朝堂上彻底哗然!
不管是魏王党,还是其他人,都是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呈上来!”宇文赫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瑞安忙不迭双手从陶景洪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沓奏折便递上君前。
不出众人所料。
紧接着就见君上愤然摔东西,骂道:“你们视我大夏律例为何物?!”
……
朝会散后,宫内都在传,君上得知魏王谋逆,勃然大怒,令羽林卫前往王府拿人;同时发下急召,令荆州边上的驻军直奔荆州,捉拿兴风作浪的荆州刺史、荆州通判,以及所谓的钦差柳原。
急召之后,又命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司会审,所有证物立即呈堂。
琉璃阁里的叶海棠和冯玉婷一下就炸了。
“怎么会提前就暴露了?宇文成练那个废物到底是在干什么!竟然会被人给抓住了把柄!我们辛辛苦苦筹划这么多年,难不成就这么化为泡影了么?”叶海棠骂骂咧咧,气得抓起东西便要摔。
冯玉婷捏住了她的手,冷声道:“别冲动。宇文赫那个男人没那么简单。他若非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地把宇文成练的罪名昭告天下!”
叶海棠咬了咬牙,点了头,冯玉婷这才松开她的手。
“姐姐,宫外的事情原本都要靠宇文成练的手段和军队,如今他东窗事发,单凭咱们在宫内的眼线,如何成事?”叶海棠转头看着冯玉婷,忧心道。
“不怕。”却见冯玉婷徐徐一笑,胸有成竹似的,“这么多年,咱们苦心经营,若将所有资本都投注在宇文成练那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东西身上,岂不是太过冒险?”
叶海棠恍然大悟。
“姐姐还有后招?即便没有宇文成练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咱们也能如愿以偿么?”她两眼放光。
冯玉婷“嗯”了一声,忽然提问道,“你知道‘流沙’吧。”
叶海棠不明所以地先点头,“‘流沙’的大名在江湖上如此显赫。我自然……难不成,‘流沙’也与姐姐有关系么?!”她面露吃惊。
冯玉婷嘴角扯了一扯,“流沙阁主与我有渊源。宇文成练这颗棋子若是不能用,弃了又何妨?他手上的东西,照样能为我所用!”
冯玉婷信誓旦旦,胸有成竹。
仿佛,即便宇文赫提前动手对她半点影响都没有。
这西夏的江山,我冯玉婷要定了!当年,你们姓宇文的一家是如何让我家破人亡,如今我就让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
不就是个西夏小国,我姓冯的便是占了你们的江山,坐上这皇位,当这千古女帝第一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