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丝毫不肯相让,“你们有本事就一刀砍了我。你们的主子都不够胆量要老夫的命,老夫倒想瞧瞧,带一个死的我回去,你们如何向你们的主子交待!”
萧如月在马车里同样艰难,她腹中一阵阵抽痛,眼前越发模糊,几乎要被黑暗淹没,胃里头翻江倒海。
她左手揪紧了前襟,死也不肯让自己晕过去,右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痛感终于唤醒她的一点点意识。
她在自己的食指上狠狠咬了下去,极小的伤口,不一会儿便见有什么东西在底下拱似的,那一整块皮肤都鼓起来了。
“小家伙,该你出场了。”萧如月虚弱地挤出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话音落,她指尖的伤口处钻出来一点点白,接着便像蚕在吐丝一般,一点一点的白色往外挤出来。
极细绵长。
过了一会儿,那堆白色从指尖蔓延到了她手掌心,萧如月吃痛一下,闷哼一声,那堆白色便以肉眼所见收拢到了一处,白白胖胖的一条大虫子。
正是当初雅音姐姐送她的那条护身蛊虫——玉蚕蛊。
萧如月轻轻晃动了一下手,虫子便从她手掌心跃了出去。
……
“老东西,你别给脸不要脸!”领队的被说中了心事,面目狰狞地揪住了文山居士的领子,他手里提着刀,便径直砍了下来。
可他的手僵硬在半空,脸色骤变,接着便是惨叫一声:“什么东西咬我!”
然后轰然倒下。
周围人面面相觑,接着又有人发出惨叫,“什么东西!”
惨叫声接二连三,文山居士愣了片刻,想到什么,探回车厢里查看萧如月的状况。
萧如月满头大汗,脸色比纸还要白。她手上血迹斑斑,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糟糕。
“娘娘,你……”
“居士,快走。”
外面惨叫声接连而起,文山居士一看,他们竟然互相残杀起来,提刀乱砍。此时确实是逃走的好时机,可眼前这状况,他不能走。
文山居士费劲地扶萧如月坐好,不会驾车的他,壮着胆子扯住缰绳便要掉头,可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羽箭破空而来。
“嗖”的就有一支穿透了马车,萧如月已濒临崩溃的边缘,这羽箭一震,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天色不知不觉已近黎明。
宇文赫一行人在官道上奔行了一夜。
初时他们顺着官道追,后半夜里已追出了老远,却始终不见一点宇文成练兵荒马乱逃跑的踪迹,才发觉不对,又掉头折回,在三岔路口处,寻到了马蹄与车辙。
他们循着马蹄印一路追寻,终于寻到了这峡谷处。
“又晚了一步!”宇文赫愤愤地把马鞭都给摔了出去,“该死的!”
银临看着一地尸体,心里失落。绿衣则低头呜咽了起来。
宇文赫率先跃下马,崇阳等众人跟着下马。
尸首一地,这地上死了的至少有二十多个人,十多个黑衣蒙面的,七八个穿着寻常随从家丁服饰的,有的死于刀伤,有的死于不知道什么,用夜明珠细看,车辙与马蹄印极其杂乱,这里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械斗。
地上还有大片血迹拖擦的痕迹。
宇文赫忽然看见了什么,凑近前细看,就在死人身上发现了一个箭头。猛力拔了出来。
“宇文赫,我闻到了皇后娘娘留下的气息!”唐敬之也兴奋地喊道。
宇文赫却盯着那羽箭,面色深沉地叫人根本直视他的眼睛,更别说看出他是何心思了。
崇阳和十三斗胆看了一眼,却发现宇文赫手里捏着的东西异常眼熟,不约而同道,“这箭头……”
宇文赫额头青筋暴起,不管不顾翻身越上了马背:“走!”
“君上,咱们跑了一夜,人困马乏,人不休息马也要休息才行。”银临急忙道。
宇文赫冷冷瞪了她一眼,调转方向径自扬长而去。
银临脖子一缩,从背后发寒。但还是带着绿衣上了马。
其他人也不敢耽误,纷纷急忙上马追了上去。
黑暗无边。
萧如月浑浑噩噩沉沦了许久。
骤然一阵刺痛,让她睁开了眼。
宇文赫!
率先映入眼帘的容颜在她眼前一晃,她几乎叫出声来。
但看定之后,她又发觉不对劲了。
不,这人不是宇文赫。
宇文赫虽然偶尔痞气,但不会叫人看上去,如此……怪异。
“嫂嫂好。”那极其神似宇文赫的男子冲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