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之心领神会,“皇后娘娘的意思我明白。我去给那位文山居士把过脉了,想必娘娘也知道了文山居士的状况。大将军怎么会对他下手?”
“应该不是大将军下的手,我看那毒的路数,反而像是冯玉婷那一路的,可能是先前宇文成练下的手也不一定。回头再想个法子给居士把毒解了,这毒虽不致命,但在身子里日子久了,终归不好。”
“好。”唐敬之答道,从怀里摸出一个青釉的小瓷瓶递给萧如月:“这是安胎的药,娘娘一日三次饭后温水送服即可,另外我会给娘娘开一副安胎药,到地方了再抓药便可。”
“多谢。”萧如月笑着道了谢,亲自送唐敬之出了门。
卯时与辰时相交之际,这一行人带齐干粮与水,便整装出发了。
大将军的人马从三五个随从变成了十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而宇文赫的人则应该挑了几个能干的人去护送宇文成练的尸首回京而少了几个人。
萧如月坐的是马车,因为要赶路的关系,宇文赫吩咐人把马车铺得舒服软和些,跑起来也不至于太颠簸。
中午时在野地里寻了个阴凉处歇息吃了干粮之后,便继续赶路,中途也有几次照顾着萧如月的身子而放慢速度,但几乎是全程是在赶。
连续这般赶了两日,终于在第二日黄昏,赶到了边城军营。
边城百姓仍各安其业,可以想见,大将军的到来让他们何等安心。也足见大将军在他们心目中的位置。
副将杨俊达率领单骑出来迎接,“末将拜见君上,拜见皇后娘娘。”
宇文赫一贯摆出面无表情的模样,“无需多礼,平身吧。”
大将军瞥了杨俊达一眼,“本将军不是让你坐镇中军,你怎么还出来了?”
“这几日鞑靼人高挂免战牌,末将也谨遵大将军吩咐,一直未曾惊动任何人。无人知晓将军离营。”
杨俊达一脸认真。
大将军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领着他们深入营地,尽他的地主之谊。
杨俊达把宇文赫他们的帐篷就安排在了大将军的附近,中军之所,四面包围。十三和崇阳领着人马分成两队,轮流休息巡逻守夜。
其他人便与就近安排,一大堆人在军营之中倒是一点都不扎眼,军营本就人多。
安排完毕,天色已全黑了。
萧如月在安排妥当后,便是第一个歇息下来的。一路风尘仆仆,她洗了个澡,便舒服地躺下来。
已是累得不想动了。
宇文赫往她身边一躺,长长松了口气,“累了吧?”
“还好,马车里很舒服。”萧如月声音软软的,闭着眼靠在宇文赫怀中。
“孩子折腾你了么?”
“他还小。是我自己不耐折腾。”
宇文赫轻笑出声,“嗯,你歇着吧,晚膳好了叫你。”
萧如月便安然睡了过去。
这一眯眼就有小半个时辰。醒来时已是神清气爽。
晚膳也准备好了。
为了照顾到这么多人同时用膳,大将军特意在帐篷里摆了两张桌子,饭菜已是十分丰盛,但大将军说话却是谦虚的很——
“边城临近战场,比不得京畿之地,若有招待不周,皇兄、娘娘请多担待。”他说着,还向宇文赫与萧如月拜了一拜。
萧如月微微一笑,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将军为君上的江山如此操劳、如此费心,理该嘉奖才是,何担待一说?”
大将军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是,还是嫂嫂说的是。这江山都是兄长的,臣弟做的这些都是应该的,自然不敢邀功。”
“大将军的功劳,朕会记着,待打退了鞑靼人,自会论功行赏。”宇文赫淡淡道,拥着萧如月坐下。
大将军这才跟着坐下。
其他一众人等就这么看着他们,唐敬之这老不修的最是聪明,早早挑了自顾自坐下,还招呼银临、崇阳还有十三他们全都过去。
边吃边念叨:“你们家主上眼中只有他的娇妻宝贝疙瘩,其他人全都是甲乙丙丁,入不了他的眼的。”
宇文赫看了他一眼,也不反驳。
反而是大将军多看了他一眼:“这位便是兄长所说的,那位医术奇高的世外高人唐先生吧?本将久闻大名。”
“大将军客气,山人也久闻大将军威名,百闻不如一见。”唐敬之说的客气,却在心里腹诽道,这都打了两三日交道了才想起来与他套近乎,真不晓得这大将军是怎么想的。
不过也无妨。
他喜欢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