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像听到天大的凶讯一般,正要跨出门的脚步一踉跄,站不稳几乎摔了出去。
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是黑蝎子!
“黑蝎子的毒,可能解?”宇文赫已从最初的震惊恢复过来,他一个眼神示意崇阳。崇阳便把崔军医从地上拉了起来。
崔军医面如死灰,“黑蝎子的毒太过霸道,已经蔓延开来,老朽根本……”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这样什么都不做?!”宇文赫一声断喝,怒气,直想把帐顶都给掀了,“崇阳,你去看看唐敬之那个老头子到底跑哪儿去了,他再不回来就让他别回来了!”
“君上息怒。”崇阳忙道,“如今外头众将士尚不知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的事。”
声音越说越小。
宇文赫的脸色才稍稍缓和,吩咐崇阳道,“你马上派人去寻那个老家伙。他寻什么药至于要一走两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杨俊达半晌才回过神来,“军中哪里来的黑蝎子剧毒?”
宇文赫闻言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心里一凉,“……末将这就去查,一定,一定把那个投毒者揪出来!”
不会的,不可能是他的……
“去把所有的军医都找来,倘若这混账小子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和鞑靼人一起陪葬!”
宇文赫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仿佛也是愤怒到了极致。
崇阳甚至认为,若是此时谁敢再说什么,君上都有可能拔剑,一剑解决了那个多嘴的人。
宇文赫冷冷瞥了崇阳一眼。崇阳立即说道:“我这就去找唐先生!”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了帐外。
杨俊达也不再迟疑,迅速走出帐外,“来人,快去把所有的军医都叫过来!”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萧如月洗漱完毕正在帐中用早膳,却见银临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萧如月一怔:“出什么事了?”
“是大将军出事了。听说大将军中了剧毒,这会儿君上已经传了所有军医去大将军帐中了。情况很不好。”
萧如月脸色变了变,早膳也不吃了,当即站起身,吩咐道:“走,咱们也去瞧瞧去。”
不到一炷香功夫,军中所有军医全都齐聚帐内。但军医们一一为大将军看过,全是束手无策。
萧如月一进帐中,便见军医们跪了一地。
一同跪着的,还有杨俊达和几名士兵。
宇文赫面无表情,帐中气氛正如山雨欲来风满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出声。
萧如月一走进来,所有人纷纷朝她看去,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
都说君上极宠皇后娘娘,是娘娘来,他们的小命也许还有救。
萧如月娥眉微颦,但在这等场合之下,她面上还紧绷着,一派镇定地走到宇文赫面前,屈膝施了礼,“臣妾拜见君上,君上万福安康。”
宇文赫见着她,面上没有半分宽松,眉头反而收得更紧,“是何人去通报的皇后娘娘?”
银临“扑腾”便给跪下去,“奴婢知错。”
宇文赫沉着脸把萧如月给扶起来,“骁弟身中奇毒,你如今怀着身孕,不许胡闹,快些回去。”
“出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不来?”萧如月抿着嘴摇了摇头,这摆明了是要执拗到底了。
跪了一地的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个,都望着萧如月,指望皇后娘娘的出现多少能缓和一下紧张的状况。
宇文赫便不再劝她,目光凌厉一扫,落在跪了一地的这些人身上,“我大夏堂堂主将,竟遭此毒手,你们身为军医,大将军生死未明你们束手无策,身为副将,就连是何人动的手你们都查不到蛛丝马迹,这么多人守着这个军帐,难不成真是有鬼神隐身化形来下的毒么?!”
“君上恕罪,是我等学艺不精,无从下手啊……”
“君上饶命啊……”
军医们又是求饶又是请罪,却不能让宇文赫那紧绷的脸色减缓半分。
杨俊达杨副将也跟着请罪,“君上息怒。末将确实查找不到任何可疑人等,请君上治罪!”
“若是治你的罪能把他换回来,你早已经死了十次八次的了,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地跪在这儿么?!”
宇文赫深邃的凤眸骤然一瞪,抓起一个褐釉的茶杯便朝掷了过去,“身为大将军的副将,你除了会求饶会请罪你还会干什么?!”
茶杯在杨俊达面前落地碎开,杨俊达躲也不敢多,碎片从他皮肉上刮过,留下一道清晰血痕。
“君上息怒。”眼见宇文赫勃然大怒,萧如月连忙拦住他,“君上请暂息雷霆之怒。眼下大敌当前,当务之急是把大将军救回来才是。况且如今是这等局面,君上若是气坏了身子,这大局该由谁来主持。”
这个当口,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敢上前是劝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