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嗤……”
帐篷里振笔直书的大将军宇文骁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鼻涕都喷到了宣纸上,辛辛苦苦画了半晌的地图宣告作废。
他把宣旨卷一卷揉成团丢了出去,揉了揉发痒的鼻头,“是谁在背地里算计我呢。”
这么念叨着,他心里又暗暗补了一句:会是杨副将么?
思及此,他嘴角狠狠一扯,“啪”地把笔重重搁下,飞溅起好几滴墨水。
“是他又如何,他胆敢背叛本将军,可就不怪本将军不念旧情了。”
“不过,即便他在背后动手脚,也要看那个人买不买账才行。”
“宇文赫哪里是旁人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能动摇的。他要是那种人,又怎么配当我的兄长。”
……
宇文赫在外头耽搁了一会儿,回帐里时,萧如月正好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歇息了有半个时辰,她瞧着都有精神了。
萧如月拍了拍床沿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怎么了,唐敬之都说什么了,那片山林的蛊虫情况如何?”
“蛊虫的事情不容乐观,晚些要去看看看。你也别太担心。我原本都想忙完就回来陪你的,但有些俗务耽搁了。”
“俗务?”宇文赫说的太随意,萧如月一下便听出了他话里的轻快和笑意。
宇文赫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给朕的亲弟弟选个将军夫人。”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萧如月愣了愣。
不过转念一想,别人像宇文赫和宇文骁两兄弟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几个孩子已经满地跑了。他们两个明明是大夏身份最尊贵的人,偏偏在终身大事上落后了旁人一大截。
“君上以为,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们家的大将军?”
宇文赫沉吟片刻,“这件事情上,杨副将说不定比朕这个亲哥哥还了解他。”
萧如月听出他话里有话,忍俊不禁。
夜幕降临。
山林的草木几乎被啃噬一空,放眼看去,一片荒凉萧索,只剩下几个小山包光秃秃的,从城楼上往下看,月光下,那原本是山林的地方,依稀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叫人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如月凝起眸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无奈天色已经暗下来,再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九月的风带着秋的萧瑟寒意,站在城楼高处,风越发凉,带着夜里的寒气穿透单薄的衣裳,泛着阵阵凉意。
萧如月缩了缩脖子,把领子拢紧了一些,这时一阵暖意盖下来,她回过头,便见是宇文赫把薄款的斗篷披到她身上。
她忙讨好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不必奉承朕,不让你来你还是要来,让你休息也不肯听。什么时候变得倔强了”宇文赫在她鼻头上轻轻刮了一下,又是无奈又是宠溺,伸手一揽,把她圈在怀中。
“是我让她来的,这地方这么邪门,她如今也算是个养蛊人,这么难得开眼界的机会,她敢不来?”
站在边上的梁丘雅音姑娘双手环胸,不屑地说道。
萧如月笑了笑:“雅音姐姐别把责任揽在自个儿身上,是我自个儿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黏在他身上,跟来有什么稀奇的。你也说了,这地方如此诡异,我怎么能不来?”
梁丘雅音姑娘一脸黑线:不要替我说话的时候都顺便秀一把恩爱好么?天底下人都知道你们夫妻情深了!
她哼了哼,用嗤之以鼻的态度充分表达了她对他们这种猝不及防秀恩爱的夫妻的极为不爽心情。
撇撇嘴又说道,“就算你不替我说好话。你们家狗皇帝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宇文赫挑了挑眉,出奇没生气,反而看了唐敬之一眼。
唐敬之随即心领神会,戏谑道,“你若是羡慕他们,又何必舍近求远。我不就是个大好青年在这儿。”
梁丘雅音顿时一脸黑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哪儿块像个大好青年了。”
萧如月无可奈何看了宇文赫一眼,大意是:看你干的好事。
宇文赫冲她一笑,本来还想说什么,目光瞥见月光下那片小山包的动静,面色就变了变。
萧如月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随之看去,脸色也变了,“你们看那边,那是什么?”
正在拌嘴的梁丘雅音和唐敬之闻言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夜色下的小山包仿佛有什么东西拱了起来。
“那是什么?”梁丘雅音自言自语,神色凝重起来。
萧如月转头看了她一眼,“是冯玉婷用尸香魔菇炼出的活人蛊么?还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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