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活人蛊的叶海棠早就没有了思维,表情呆滞目光无神,僵硬地绷着身子,也不动,不会说话。
就这么笔挺挺地站着。
“你说话呀!宇文觉想要让我把他身上的毒去了,哪儿有那么容易啊!我花了二十年才做出来一个你,他怎么可能说解毒就解毒,说长生不老就长生不老。”
“可是,我如果做不到,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会死了我,还会剥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把我送出去城外喂那些蛊虫!”
“我告诉你,这几日他已经把凉州城里的死囚都给扔出去喂了那些蛊虫了!他就是个疯子,丧心病狂的疯子!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连自己都可以豁出去!”
冯玉婷害怕,她是打从心底里害怕的,宇文觉那个疯子,他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他根本毫无人性可言!
所有人都以为那蛊虫是她弄的,可不是啊,蛊虫是宇文觉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他根本不顾别人的死活,他就是想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而已!
“你还记得他当年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么?他是想当太子,他是想要那个女人多看他一眼,才会设计了这一切,自己吃下那个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的所谓长生不老药。可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宁可没有名地分替那个齐王生了两个孩子,宁可一辈子被误会被冷落也不肯多看他一眼,你说他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悲?”
冯玉婷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笑声狰狞得厉害。
可是,叶海棠还是呆呆的,表情呆滞一言不发。
冯玉婷气急了,拿刀子在她身上一刀一刀地划。
可是,她身上只会流出青绿色的液体,紧接着伤口就愈合了。
她再划,伤口再愈合。
如此反复。
最后,冯玉婷自己精疲力竭地丢了匕首,气得一脚踹在她身上,也无济于事。
她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好似没有其他的动作,屹立着不为所动。
冯玉婷气急了,一拳又一拳地打在叶海棠这活人蛊的身上,“你就是个废物,废物!我要你到底有何用!”
可任由她怎么打,活人蛊不知疼不知痛,毫无知觉。
她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冯玉婷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满心的挫败。
这二十多年来,她做的这一切究竟都是为了什么呀!
到底是为了什么!
许久,一只手突然搀住她腋下,冯玉婷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给拉了起来。
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她的心跟着一颤,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回过头去,“绝、绝哥哥。”
努力地露出一丝与往日并无差别的媚眼如丝的笑意。
她身后的人,正是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在黑袍之中又戴着金色面具的燕绝,宇文觉。
“你这是在做什么?”宇文觉的声音有些凉,嘶哑之中透出危险的气息。
冯玉婷颤了颤,“我……人家是在想办法,想给你取出体内毒素的办法。”
“哦?那你想到要怎么做了么?”宇文觉话里头听得出一丝的威胁。
冯玉婷勉强露出笑脸,看了眼神情呆滞不知疼痛的叶海棠,快速说道:“当然,想到了。”
“是要用她么?”宇文觉指了指直挺挺的叶海棠。
冯玉婷点头如捣粟,“当然,我这么辛辛苦苦把她弄成这样,就是为了替绝哥哥你,解毒啊。”
宇文觉似乎听到满意的内容,这才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
随后说道:“收拾一下,随我去王庭。”
“做,做什么?”冯玉婷的动作一滞,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一顿。
他这是要为了莫啜还活着的事情与她秋后算账么?
收到莫啜飞鸽传书的时候她是真的惊到了!
她没想到莫啜命那么大,中了银尸蛊竟然还能活到如今!
当初莫啜假意与她联手,想要借着她的手除去太子呼勒,莫啜中蛊的事情也是他自己设计的一个局。
可是他不会想到,她冯玉婷谁的人都不是,她就是她自己,不管是什么鞑靼三王子太子,还是宇文觉,他们谁都休想控制她!
你们这些臭男人不过是我冯玉婷登上巅峰的踩脚石,你们怕什么一个个的都以为你们能控制得了我?
思及此,冯玉婷眼底闪过一丝噬血,而后迅速收敛了心思,对上宇文觉的视线,“莫啜没死的消息,绝哥哥也已经知道了吧?”
“嗯,莫啜已经落在了宇文赫的手里。”宇文觉说道,“他们若是联起手来,就凭王庭那个废物太子,是对付不了的。”
“本座绝不会看着二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