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错了吗?
她之前一直认定还会有人来的。
毕竟,景泽谐存的米和盐总有用完的那一天,到时候,他们不可能只吃青菜和鱼的。
他们不是野人。
经历了现代的文明,再要重新把自己归于野人一族,已经不可能了。
她也希望会有船驶过,所以只要是一有时间,她就会在海边晃悠,总希望能遇到一艘船,然,这样久了,她从来也没有遇到过。
这里太偏僻,小岛附近的礁石又多,所有,所经的船都是能避开这里就避开这里吧。
一夜的煎熬,古妍儿整夜未睡。
天朦朦亮了。
东方的鱼肚白终于缓解了她心底里的那种对黑暗的恐惧。
真想每天只有白天没有黑夜,那多好。
她不想回去,回去那个有景泽谐的世界。
可是不回去,她没的吃也没的住,在这野外根本没有办法睡觉的,她怕蛇怕所有的软体动物。
“妍儿,跟我回去,我不会碰你的。”想了一个晚上了,可古妍儿还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不想,一道影子就打在了她身前的草丛中。
她没回头,仿佛景泽谐是一个怪物似的让她更为恐惧,“你走开,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我昨晚上喝多了酒,你放心回去,今晚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的木板,我不会打扰你。”他找她,找得真快。
或者,就是因为酒醒了的缘故吧。
所以再找她,都是悄无声息的,也终于是找到了她。
古妍儿缓缓转首,看着背对着晨曦而立的男子,那抹光影那样绝美,只是那个人,却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却又只能依靠着的人。
此时,他很清醒。
此时,他站在她的身后并没有扑上来。
此时,她看到了他的头伤了。
红红的一道血口子,没有任何包扎。
景泽谐,他真的是个疯子,一个大变态。
一个个性畸形的男人。
或者,直接说,他就是一个精神病人……
T市。
夜。
香惑。
一曲《夜上海》已经被柯贺哲点了一整晚了。
不止是歌手唱腻了,场子里的其它客人也都听腻了的直嚷嚷换歌曲。
不过,只要柯贺哲不点头,经理也不敢换。
柯少亲自点的《夜上海》,还说了循环唱下去,一直到他喊停为止。
可这都已经唱了两个多小时了。
经理就觉得柯贺哲应该是忘了他说过的话。
所以,要是真的等柯贺哲喊停,那估计就算是等到他走了他也不会想起来。
真的不能再唱了,再唱下去客人都走光了,那酒水卖给谁?
柯贺哲可没包场。
其实,他若喜欢听《夜上海》,只要包下雅间,专门的叫个歌女去唱,一整晚也能听个痛快。
“下去,快下去。”《夜上海》的曲子才一响起,就有人带头起哄要哄下歌手了。
场面有些乱,乐队的人直往他这边看过来。
经理一挥手,示意停,然后换曲子。
欢快的音乐很快就流泻在香惑的大厅内,霓虹间那股子浓郁的酒的味道弥漫在每个人的周遭。
柯贺哲缓缓抬头,漫不经心的看着才上台此时正扭着混圆屁股的女郎,头有些痛,他点的《夜上海》怎么突然间换了?
酒杯狠狠的掷向墙壁,“不许换歌。”他手里没麦克,可这一嗓震得整个大厅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那么嘈杂的大厅,他只一嗓子,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他喜欢听《夜上海》,那是因为古妍儿从前最爱这首歌。
听了一晚上,就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
仿佛时光流转回到了他初初相识古妍儿的那时候。
找不到,到处都找不到古妍儿。
飞机坠落进湖里了。
飞机上的人据官方的消息是全部罹难。
可他不信,不信他的妍儿就这样的离开了他,离开了孩子们。
她怎么可以呢?
她生了六个孩子,那她就得为孩子们的人生负责任,这样说走就走的连句话都没有留给他,她太不负责任了。
所以,她必须回来。
那架客机连机乘人员加乘客一共是三百零九人。
湖里打捞上来的尸首他全部一个一个的检查过了,而警方的DNA也显示,那些尸首里面没有古妍儿。
同时,也没有龙天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