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垂落眉眼,不胜纠结:“我不知道……流言传得这么凶猛,我想早就传到父皇、母妃耳朵里了,还有皇姑母,今早皇后一直在旁敲侧击地暗示她,再糊涂的人也该明白了……”
“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她们要说什么,你根本无法左右。”他的笑容有所收敛,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如果你也不想活得那么累,那就万事只求清者自清,问心无愧。”
“话是这么说,可只怕我做不到你那么洒脱。”幽梦举起一双忧郁不安的眼眸望着他,“那些宗亲长辈,宫人奴仆,他们都在用一个贤良淑女的眼光审视我,我若一点做得不好,就够他们去搬弄是非的,真是人言可畏……”
他玩弄她头发的手指忽然停滞,眼光也幽幽暗了下来,短暂的时间里他仿佛想了很多。
“好,那今日让我好好地,陪公主最后一天。”他伸手揽住幽梦光洁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几乎是贴在她耳畔用沉水幽香似的温柔说,“等我从这楼里走出去开始,我绝不再来打扰公主。”
幽梦油然而生一缕落寞,似有一种好梦将醒的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在他怀中低下头去:“你去外面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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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南轩挂着薄如蝉翼的澄水帛,被水浸湿过,其上熏有龙涎香,使整座居室透出清爽宜人的沁凉。
幽梦以手撑头,一袭薄衫侧卧美人榻。榻旁的木架子上放着一口盛水的玉盆,水中浮瓜沉李,散落着冰块。
凤栖梧从中拾取一颗青色的葡萄,纤纤玉指将皮剔除,伸向幽梦唇畔,她一边凝神望着凤栖梧秀色可餐的容颜,一边将他指尖的葡萄含入口中,慢慢咀嚼,这般媚态横呈尽收于他眼底。
凤栖梧笑着垂落双眸,擦净双手,往她修长的双腿上轻轻揉捏起来。幽梦看他这样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己,享受间又不禁生了感慨。
“有时我会忍不住去想,你并不爱我,可却这般热情似火地接近我,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她轻柔抚摩他发顶,“能够让你不畏惧天家皇权,不担心我皇姑母施与你背叛的惩罚?”
“没有付出真情,就谈不上背叛。”
幽梦惊然失语,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的手在这时停下,抬起那双俊逸的美目:“晋璇公主与你不一样,她并不需要我的忠诚,只需要,在她想要开心的时候,我能让她开心。”
幽梦唏嘘:“我忽然觉得你这样随着性子,不加克制的人,很可怕……”
他释然一笑:“公主,男人和女人互相吸引,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克制呢?”
“因为大幽是一个重视法度的国家,普天之下的臣民,乃至天子,我们的一言一行,都受到崇高礼法的约束。”幽梦面色凝重地说着,“如果没有克制,所作所为逾越了礼法,就会遭到恶语谴责,甚至是灭顶之灾。”
“礼法约束得了言行,却约束不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