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给我吧,让我来!”石雪毕竟是少女,有了少女的玩性,突然从谷武手中抢过响云箭,接着取下背上的长弓,瞬间拉成满月。
她指间一松,一支利箭电闪而出,在空中发出一声嘹亮的尖啸!
声音响彻云霄,连下方厮杀的三军,都惊得抬头望天。
下方守城的齐国听到哨响,突然一哄而散,齐齐退到退入城区内,露出中间的空地。
燕国死士失去了阻碍,像决堤的潮水,长驱直入,眼看着就要漫向城区!
突然间,只听得轱辘轱辘的声响,大街小巷里人影闪动,数百辆刀车从街道里奔驰出来,刀口向外,一片寒光,朝燕国死士撞去!
所谓刀车,乃是在一种守城的车辆,车有两轮,车体前方是一整块厚重的木板,三人高,一人宽。木板上装有24把刀片,每把刀片有手臂长,普通人要是被车撞上,必被切成碎肉。
而在木板后方,还有一道可以推移的长辕,四周密封,仅留一个后门,可供两名士兵躲在里面,推车前行。
数百辆刀车一出现,立即堵住了燕军的所有去路。
冲在最前方的数十名燕军死士,措手不及,人马冲撞在刀车上,当即被数十把刀片钉死,切得四分五裂!
后续涌来的人马又继续冲撞,将刀车的阵型冲散开一些,但街巷中立即有刀车冲出,将阵型紧拢,围得水泄不通,将燕国死士死死逼在城门处。
不到片刻,满地都是切碎的人马肢体,刀车上也挂满了死尸,一片血流成河。
尸体越堆越厚,渐渐就堆成了一面小坡,偶有几骑燕国死士踏着尸体,越过刀车,落到城区,但立即就被街道冲出来的齐兵扑杀了。
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骑兵冲过刀车,隐隐有冲破阵型的气势。
就在这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地面都晃了晃!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原本大开的即墨城门,突然落下一扇厚厚的青铜巨门,重达万斤,一名驰到中途的燕国死士,连人带马,直接被压成了肉泥!
“墨家的万斤门!”
“传说是真的!”
“完了,我们被困住了!”
城中的燕国死士,突然一阵惊慌骚乱,开始四下乱冲。
但这阵混乱方才兴起,城上倏然闪出一排排射手,箭如雨下,就将燕国死士尽数射杀。
……
城墙主楼。
窦工伯面色沉重,捋住胡子的手停住了,轻轻叹了口气:“这场战争,何时才是尽头?”
石雪也捂住了嘴,秀眉紧蹙,纵然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即墨攻防战,但面对这样的场面,还是令她有些犯恶。
“恐怕,只要乐毅一日领兵,我们就没有逃离的机会。”荆鸿收起弓箭,目光投向城东的一片破旧住宅,喃喃道。
“太好了,墨家机关果然有用!”马灞却两眼发光,兴奋道:“窦大师,大门已关,即墨城就没有危机了,让我们杀了那些楚国的叛徒吧!”
窦工伯一声暗叹,挥手向谷武示意。
只听谷武一声大喝,守在城墙各处的墨家弟子,两两成对,将一辆辆三角形的巨大床弩,推至城墙外。
这些床弩有如牛车,一人多高。床弩下装有三个轮子,上方嵌着巨大的机匣,机匣内装着七八支弩箭,每支弩箭都有三米长,枪杆粗细。
机匣后方,装有两轴,轴上用藤条作弦,辘轳引弦,形成巨大的弹射力。
机匣的前方,还有两块竖起的木板,挡住前方射来的箭矢,木板中间,留有弩箭射出的缺口。
一百多辆床弩突然探出墙头,犹如一只只尖锐的爪牙,原本已经堵塞在城外的燕楚两军,立即一阵慌乱。
“拉弦,放箭!”
谷武一声令下,城门上顿时响起嘎吱嘎吱的拉弦声,像是搅碎了骨头一般,紧接着犹如炮响,一支长箭破空而出,直射下方敌军!
刺啦一声!
长箭射穿第一名楚军的胸口,将其贯穿而死,紧接着射中身后一人的肩膀,带着身体射透出去,又将后方一人的肚子射中,三人成串,在半空中飞出十米,撞倒了数人!
四周的楚兵被这惨象惊慌了,吓得四散逃逸,蜂拥着从吊桥上倒退回去,无论后方的军官怎么吼叫,都止不住去势。
一时间,吊桥上挤得人仰马翻,跌落大半。
秋季的护城河已经干涸了,落水的士兵在泥泞的河床里奔走不快,立即被城上的箭矢射死,鲜血又将河床流满。
砰砰砰,城墙上传来更多破空般的炮响,弩箭撕裂长空,射向下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