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为蒋小鱼擦去粘在脸上的血污,不停叹息着。
蒋小鱼偏头看着妇人,“大姐叹息什么?”
妇人擦去眼角的泪水,“只是触景伤情,想到了民妇的丈夫,他待民妇极好,可是天妒英才,就在这次灾难中去了。”
蒋小鱼也觉得心酸酸的,“大姐莫要哀伤,他若在天有灵,自然不希望看到你落泪伤心。”
妇人点头,“其实王妃,王爷之前受伤的事情我们也都是听说过的,您放宽心,时时能看到王爷,总比与深爱之人天人两隔要好了许多。”
蒋小鱼弯了弯唇角,世人绝不会知道她与阿寅之间的感情如何深厚,倘若其中一人身死,另一人绝不会独活,有时候想想那样的话倒也干净利索,总比这样如同钝刀刺入胸膛般,让人揪疼心酸要好太多。
“大姐莫要担心了,我没事。”
妇人忧心忡忡的看她一眼,便又回到了人群之中。
苏瑞寅要送路如月回府衙,路如月却如何也不应,苏瑞寅只得带着她去了堤坝,看到原来修筑堤坝的人都在挖水渠,他不禁心生怒气,将路如月安置到安全的地方,直接脸色阴沉沉的去寻曾黎。
曾黎也赤膊与一众人等挖水渠,汗水不停滚落,在阳光下肌肤也被晒得通红。蓦然感受到阴沉摄人的气息,曾黎猛然抬头正好对上苏瑞寅一双宛若寒潭一般的眸子。
“王爷——”
众人闻声纷纷停下,就要跪地行礼,却被苏瑞寅一声厉喝给止住,“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谁来给本王解释一下!”
曾黎道:“属下是奉王妃之命,挖水渠将不断上涨的江水引到城外的山谷。”
苏瑞寅狭眸一眯,“本王尚未册封王妃,哪里有什么王妃?还王妃之命,你们是真的以为本王不会严惩你们吗?统统停下,去修筑堤坝。”
曾黎一脸沉色,“王爷,您虽然失忆了,可是却能记住属下,记住您的职责,为什么独独把王妃给忘记了?王妃的方法比修筑堤坝要好太多,请恕属下不能听从王爷的命令。”
苏瑞寅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面容沉如滴墨,一个挥手,曾黎便被强大的内劲给掀翻在地,其余暗卫以及来挖水渠的百姓纷纷跪下求道:“王爷,王妃的方法的确可以将江水分流,还能够避免堤坝无法承受沙袋重量而决堤,请您为黔州百姓多多考虑。”
苏瑞寅眉头一拧,“本王就是在为百姓考虑,万一山谷之中有人怎么办?且这么多水一旦流入山谷,会不会又引起什么山洪泥石流?”
曾黎双目圆瞪,这些他们的确没有考虑过,但是王妃当初说的那般笃定,一定是经过全面考量的。
就在这时,一抹倩影缓缓向这处走来,方才吐血,以至于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此人正是蒋小鱼。
“山谷之中没有人,而且山谷乃是岩石层,水一旦注入山谷不会引发泥石流和山洪,最多就是在山谷中形成一处天然水库,等到过一段时间江水重新回落,灾民得到安置,可以再派人进山,在山谷的谷口再修筑一条可以连通江水的水渠,如此与江水形成循环。
以后一旦遇到江水水位见涨,可以打开出水阀门,江水便会流入山谷,遇到旱时,山谷的水也可以减缓一下灾情。当然平日的时候,可以修筑小阀门,如此山谷的水与江水形成循环,不至于让山谷的水成为死水。”
苏瑞寅听着她的解释,看着她说着这些时那眉飞色舞自信神采的样子,心突突的跳个不停。
她真的是自己的王妃?
远处路如月用力咬着唇恶狠狠的瞪着两个彼此相望的人,茨坦抱臂讥讽的笑笑,“就你这样的货色,王妃是不出手,一旦出手势必能灭你七八个回合,你若识相的现在就离王爷有多远滚多远,若是不识相,可莫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茨坦充满讥讽的话以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深深刺激着路如月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她收回视线恶狠狠的盯着茨坦,“你以为我就会怕你吗?”
茨坦耸肩,“怕不怕的我是不知道,起码你现在动不了,若是你想喊点儿什么,我绝对能让你现在变哑巴。”
路如月脸色一白,只能不甘不愿的保持静默,可是那凝着蒋小鱼的目光却异常恶毒。
苏瑞寅问道:“你是如何想到的这个主意。”
蒋小鱼唇角半勾,“你忘了吗?我的世界这些不过是小儿科。”
她的世界?那是怎样的世界?
苏瑞寅好奇的看着她,而后应允了曾黎他们继续挖水渠,看到蒋小鱼想要离开,他大步追了上去,当他靠近她时,她笑靥如花的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竟是让他心里一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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