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一回,他爷爷的命能不能让他醒悟而悔改。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还是个孩子,而他爷爷的生命却将背负到他的身上,他这一生怕是都要背负着这沉重的良心上的负担而行。
他能受得住吗?
有些人,因为压力而走向成功,可也有的人,因为不堪负重而索性破罐子破摔,巴尔虎他以后会怎么样呢?
晚上九点多,大叔咽下最后一口气。
屋子里响起一片悲声。
因为早有准备,亲戚、邻居和朋友们过来帮忙,大叔的追悼会,县里有领导来参加,三天出殡后,其其格上前要去扶大婶,“妈,回去吧!”
大婶冷淡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她,却拉着林彤的手道:“小彤,你扶我回去。”
其其格脸上闪过一丝难过和尴尬。
林彤扶了老人先回家,这几天她一直在帮忙,也累坏了,和大婶躺着不一会就睡着了。
她毕竟年轻,睡了一会听到外面的声音就起来了,看大婶还在睡,她轻轻叹了口气,大婶现在对儿媳妇和孙子有气,这三天就没见她和他们说过一句话,她轻轻的起来下了地,却不知道她身后,大婶睁开疲惫又伤心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声长叹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林彤出去,东屋里大家都回来了,其其格和巴尔虎也在,他作为唯一的孙子,带着愧疚在老人灵前跪了一天,最后是被格根塔娜和她丈夫把人硬拽起来的。
这三天,也属他在灵前守灵的时间最长。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能换回来老人的命吗?可这也是他自责与愧疚之后,唯一能做的了吧!
巴特尔是最伤心的,如果不是他的儿子,如果不是他的妻子娘家人,父亲也许不会死,这些天,他比大婶还要痛恨这娘俩个,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好像看一眼,心里就想到父亲的病和死,心里的愤怒就再也压不住,他真怕自己暴怒之下,为他们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其其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我知道你们大家怨我,可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巴尔虎该怎么办?孩子他爸你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啊?”
事情并不会因为大叔被气住院,甚至是被气死了而解决。
那个女孩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她们家里咬死了要让巴尔虎娶她,要不就去告他强*女*干,因为老人病危,这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还能怎么办?巴特尔冷冷的道:“那就娶吧!他自己造的孽,他就得承担后果。不过,他自己的孩子自己养,他既然不愿意上学,那就上班吧,结了婚就是大人,自己的媳妇和孩子自己养,以后,你不准再给他们一分钱。厂子里的钱也不准给他,以后,厂子归小妹一个人,你也不用再惦记从那里拿钱……”
或许是关心则乱,也或许是其其格太爱钱了,她猛地抬头,“那怎么能行?那厂子也有我一半的股呢!再说,巴尔虎年纪还小,他犯了错,我们不是更应该关心他才行吗?不给他钱,你是想让他喝西北风吗?”
林彤闭了闭眼,这个愚蠢的女人。
格根塔娜也露出你真蠢的表情,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说不给钱,他要真过不下去,当爸的能眼睁睁的看着吗?不让他受点教训,他以为家里永远都是他的避风港。
还有,这先说厂子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以为自己真能把这厂子全都给贪了是怎么着?
钱的魅力可真大啊,原本她只是自我一点,高傲了一点,好强了一点,可现在看看,她早就不知道什么被钱迷花了眼。
巴特尔抬眼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的其其格心里哇凉哇凉,“既然这样,那你就拿着该你的那些钱,和你儿子去吃的喝辣的吧,既然不听我的,那我也不管了。”他站起来,语气冰冷的道:“离婚吧!厂子该合多少钱,都给你。儿子也归你!”
格根塔娜恨的不行,这个大嫂怎么就这么看不清形势,父亲刚入土,大哥正正责悲伤的时候,你不顺着他来,和他这么呛着有什么好处?
林彤上前,扶了哭起来的其其格,又叫了巴尔虎,“今天不是说这事的时候,都冷静冷静,扶你妈先回去,明天再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