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她枯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托着腮想事情。
小白痴,你是在想我吗?想我这个大坏蛋?
我真的很想接近你,以你喜欢的方式。
你告诉我,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高兴?
白迟迟一直盯着墙壁看,看的她眼睛都痛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前从来不哭,后来忽然哭了,又不哭了,眼睛受不了,才会偶尔痛个不停。
也或许是父母眼睛都不好,她有一定的遗传。
只要稍微熬了一点夜,她眼睛就会布满血丝,比一般人要严重些。而且看电脑久了,眼睛也会模糊的厉害。
这么多年忙的她只顾着给别人看眼疾,从没在意过自己的眼睛。
她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从椅子上下来去擦了个澡才关灯躺下。
一直躺在那儿,完全没有睡意,她脑袋里总忍不住在想,那个混蛋到底是去哪里了?
要是没有战友,他就露宿街头?
他体力那么好,就让他去街上晃荡吧,不用管他!不要心软!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还是忍不住的关注着外面的动静。
你这个混蛋,你走累了应该知道回来敲门吧?平时脸皮那么厚,总不会在这个时候不好意思了吧?
这晚闷热,她忽然听到窗外起了风,刮的很大,没多久听到雨哗哗的下来了。
很大的雨,不断地敲打着玻璃窗,噼啪作响。
她爬起来往窗外看,外面是漆黑的,看不清,只能从声音上判断出雨势很大很急。
想到司徒清的血肉之躯就在狂风骤雨中被肆虐,她再也受不了了,在门口摸了一把伞就冲了出去。
雨还没下多久,室外的地上就已经有一层水了,她又夜盲,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
她怕父母听到又不敢叫司徒清的名字,就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奔。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骂她下贱没出息,她也必须要去把那混蛋找回来,她不要他在她家外面淋雨。
司徒清!你这个混蛋!你去了哪里?
她踉跄地跑着,差一点就摔倒在地,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紧接着她整个人被一副潮湿而温热的胸膛紧紧抱住。
她听到耳边他压的极低极低的磁性嗓音:“傻瓜,你跑出来干什么?我淋点儿雨没什么要紧7;150838099433546。像这样的雨就算淋一个月,我也不会生病的。”
他滚热的气息让白迟迟全身俱是一颤,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她就是会被他迷惑。
哪怕知道他对她是无情的,她还是在他接近的这一刹那心里就像是烟火在盛放,美妙的让她心碎。
她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冷漠着些。
司徒清一手揽着她的腰身,另一手接过她手中的伞,把伞严严实实地遮在她头顶上方,他虽然抱着她,自己却还是在雨中。
“不是恨我吗?就让我在外面淋雨,我希望这雨能一直下,让我淋到你解气为止。你快进去!”他揽着她的肩膀,半推着她,摸黑打开门,收起伞,把她塞回了屋中。
她看不到他眼睛的湿润,看不到一个大男人为了她刚才这样的举动流了下了感动的泪水。
是,他感动,而又惭愧。
他曾经的女人,在他背叛了承诺以后依然舍不得他淋雨,这是怎样的一份爱心?
就在这一刻,他对她的爱意又一次升华了。
他的爱不该以占有为目的,他要看着她幸福,只要她幸福,就让他像现在这样永远活在某个角落,默默的注视着就好。
白迟迟的手在黑暗中抓住他淋的湿透了的手臂,执着地拉住他。
“我不要你淋雨,我不要!就算你淋一年,淋一辈子我心里也不会好受,我要你进来!我就是要你永远愧疚着!”她轻声说着听起来冷酷,实则饱含着她对这个男人心疼的话。
门重新关上了,他的手臂还攥在白迟迟的手中,她好像生怕她一撒手,他就跑出去继续淋雨一样。
回了房间,她摸索着打开灯,看那黑脸的家伙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她关上门,对他气呼呼地说了句:“你别在这儿博同情,你淋死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真是个言不由衷的傻瓜,你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还要出去找我。
你是真不知道,我能在你家门外淋雨,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享受,我心里能好受些。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还好她撑了雨伞,头和上半身都没淋湿,只是腿脚上溅上了水,有些污渍,想必也会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