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杀我六员战将的敌营猛将!
于是司马远挥起金刀,拨马冲了过来。骑兵们看主将出马,便都闪开,石勇见对方来的猛,只好横住了长矛。那司马远金刀一挥,向石勇头上砍来。于是石勇斜身,抓住了刀背。那司马远一看,便就势一扭刀身,斜向一抡。石勇吃惊的马上一抬手,向后一躲,那刀锋却划过了下巴,隔断了绳子。于是石勇的头盔开始不听话了,石勇发现对方的力气与自己不相伯仲,于是便小心的来回躲闪,已然处了下风。可是那头盔却越来越碍事了,不住的打转,石勇一边要躲避刀锋,还要用手扶正头盔,想脱也脱不下来,因为跟披风连在了一处。
就在生死之际,远处锣鼓喧天。司马远的主力在折返途中,遭到了从安阳方向一军的袭击。徐世才的副将看准时机,便拿着刀比量了司马错的脑袋大声道:
黎阳的人马且住手!听我一言,否则你们公子性命不保!
司马远正欲砍了石勇,结果听到自己儿子被人挟持,只好分开了,与人马都立住,徐世才的人马也都住手了。于是石勇捡了一回命来,退到阵中。那副将开口道:
你们的主力遭到袭击,在此久战无益!只有你们退兵,我便放回公子,如何?
那司马远看了看远处,确实有人马厮杀,于是拱手道:
好吧!老夫本欲退兵,只因你们拿了我儿。快快放人吧!
副将把司马错系牢在马背上,拍着那马便跑了过去。司马远得到儿子,于是扬鞭道:
那小将军,你杀了我多员战将,他日阵中定取你首级!我们走!
于是黎阳人马纷纷退了。徐世才长吁口气,副将也坐在地上喘气道:
好一个厉害的司马远!我算是长了见识了!这才叫一山更比一山高!少将军没事吧?
说话之际,那石勇流血过多,便从马上滑落了,被士兵扶住。于是副将便马上与众军上山,给石勇疗伤。此刻徐世才所部大部受伤,不堪一战了,因此他上书,请求别军换防天台山,火急发给了夏侯麟。
原来从安阳过来的人马便是赵无极。他刚刚受了都督一职,本欲返回磁州,却被蒯家小姐挽留相谢,同时安阳一时没有主事官员,他只好等户部员外郎郝正名来安阳,再离开。结果之后收到了邯郸的文书,原来我知道安阳无事之后,便想请他一并南下,协助夏侯麟早日奏凯,其实是我从史大人那里耳闻了司马远的威名,因此要他助一臂之力。因此此刻他挥军南下,正赶上卫戍府大军败走,因此从背后捅了司马远一刀。司马远大军刚刚奋战一阵,无力再打,被赵无极一阵追杀了五十多里,直赶到黎阳城外十五里处,司马远修建的第一道营寨。
司马远心系儿子,所以没有出阵,一路被众军护持。如今到了营寨,便把儿子送进了城里。他马上整了整衣甲,出马来战那赵无极。赵无极素闻其名,于是马上拱手道:
大将军威震河西京畿两地,缘何心生反意,聚众对抗我朝廷大军呢?
司马远笑道:
你这无知后辈也想跟本将军对阵,却是嫌命长!
说着他抡刀来战。赵无极也是用刀,不过是朴刀。两人刀锋相抗,火光四起。那赵无极顿感对方力气甚大,只好用阴阳无极刀法,以柔克刚。当下大战了四五十合,那司马远看赵无极刀法精良,不免喜欢,于是按住刀退回阵中道:
本将军爱惜你人才,不想取你性命,你且回去吧!
于是黎阳军马便禁闭了寨门,不肯出战了。赵无极只好引军到十五里之外下寨,一面知会了夏侯麟和徐世才。
夏侯麟没想到,赵家军会突然出现,更没想到,赵无极此刻进军,将司马远击退进了黎阳。副将拱手道:
将军!此刻咱们战败,却让赵无极捡了便宜,实在令人气恼。不如且安营在此,坐看那赵无极与司马远对阵,待有了结果再进兵不迟!
那怎么行?我出兵至此,乃是为了平乱,岂可贪一战之功,与无极公子作难?马上传令下去,大军今夜开拔,天明时分要赶到赵家军侧翼下寨,把黎阳城半壁包围起来!通知张广才将军,马上与徐世才所部换防,徐世才人马暂时撤到这个营寨里休养,本将军自会通知邯郸,改派粮草和医药,黎阳叛军顽固,短期之内恐怕难以攻克!于是传令下去。夏侯麟便火速写了战报,交给快马,通知了邯郸。
此刻我坐在府衙里,接到了快报。史大人也拿过来看了一眼,里面写道:
叶子林-天台山一战,我卫戍府大军意外与敌接触。前军徐世才所部被叛军夹击,战将石勇深陷敌阵,奋勇杀敌立功,前后共毙敌将七员,威震敌胆。司马远为人阴险,设计将大军前后夹击,幸得磁州都督赵无极相助,击退黎阳叛军,杀敌六千余人。徐世才所部伤亡很大,已由张广才一军换防天台山。如今司马远据城寨固守,有长久之计,我卫戍府大军已然半壁包围黎阳。黎阳城高沟深,极难速下。待寻得破城之计,众军定然奋力讨逆,不负大人之托。
史尚书笑道:
却是吃了败仗,还说的挺好听的。本官早就知道,那夏侯麟如何是司马远的对手?聂大人你此次乃是用人不当,辜负了圣上的重托呀!
我拱手道:
大人哪里话?现敌人退守黎阳,确是有了进展。所谓兵不厌诈,即便是小败一仗,却也未曾伤了元气。何况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哪有天天都可打胜的人呢?大人切不可因此事便迁怒于夏侯都督!
史大人背着手道:
但本官既然做为钦差,圣上命我彻查吏治,便不可不过问。我问你,那夏侯麟却是因何功绩,做到了都督一职?
我拱手道:
河西归服,夏侯家是第一个,因此有功!何况他夏侯家几万水军,也需此人协助管理!更何况他在河西是无人不知的青年才俊,故而本官提拔于他!
哦,却是为了稳固河西的权宜之计了!那如今他的水军何在?
现在其第夏侯杰掌中。
他身居何职?
五品下的水军千户。
那便够了!我看就着此次战败,便可夺了夏侯麟的职位,要他回家安分守已的过日子去吧!
那怎么行?他一时行军不慎而已,如何便撤职赋闲呢?
你懂什么叫吏治?这河西,千万不可以由那些土皇帝们做大官!聂大人你一上来就让他们做了统领,本官知道你当时的处境。现在不同了,时过境迁了!本官已然吩咐田大都督,把邯郸附近的卫戍大军整编,把过去那些民团都混编了,防止他们作乱!此刻有近十五万人众在手,聂大人又何惧那些人生事呢?不过凡事得一步步来,如今便先撤了夏侯麟,之后再想办法把方晋文那个老头搞下来,河西少了这一文一武,咱们便大权在握了!
史大人不可!既然允诺他们归顺,便应视作卫戍府自家人马,如何另眼看待?这里是河西,本应优先录用河西人才是,大人缘何仇视本地人,无视本官的意见呢?
他生气道:
聂大人此话莫非是话中有话?本官何曾仇视任何人!只是食君之禄,便要替圣上办事。本官只是职责范畴所为,岂能怀有私心呢?
我拱手道:
但是仅凭如此疏忽,便欲罢免统兵大将,于理不合!下官只是担心,会影响出征将士的士气!
那是本钦差顾虑的问题,不劳聂大人费心!聂大人只是三品空官,还得罪了圣上。如今圣上只是留你在此做事,可没有给你多嘴多舌,干预本官行事的权利!
我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姓史的,分明就是跟我做对嘛!结果我刚要争辩,门外面一人进来拱手道:
聂大人确实无权过问,史大人说的有理!
我一听高兴的转过头笑道:
正是兄弟!
于是韩百文过来拱手拜了史大人,又拜了我,接着对着史大人拱手道:
如今既然本官赴任安抚使和监察使一职,这河西军情和吏治,便应由本官处理。请大人移步到宣抚使府上,下官刚刚见过方大人,他此刻已然开始办公,钦差大人理应由方大人接待,下官就不留大人了!请!
史大人一愣道:
你便是新任的安抚使韩百文?
韩百文拱手道:
正是!对了,刚刚听闻史大人欲罢免夏侯都督,下官以为不可,请大人三思!
史大人一听,便感觉这个韩百文和我是一路的,于是拱手道:
既然大人赴任,本官便让出府衙,请了!
于是他生气的出去了。原来按律,即便是奉旨钦差,也不能擅自罢免五品以上的官员,需要有御史台的首肯,才能行事。除非是罪大恶极,事后也要上奏,最后朝议如是不准,依旧难以成事。如今韩百文做为地方监察使,直通御史台,他不同意,御史台想必也不会插手,那么即使自己是吏部天官,奉旨钦差,也不能罢免那四品的夏侯麟。这就是为什么钦差出巡,向来不会随意提拔要员。因为提拔容易,罢免却难了。此前我掌有玉章,因此行事容易。此刻感觉那史尚书心怀不轨,似乎不像是一个好人,因此我决定暂时不交出玉章,马上写了封信,送入了京城。
韩百文和我沧州一别数月,此刻相逢,虽然官低我半级,却也不顾那些礼数,我们兄弟马上抱在一处,涕泪交加了。他哭道:
上次听说东光反叛,你们都失去了消息,我在沧州便哭了一回。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我控制不了。后来梁大爷逃出升天,找到了我,我才知道你们都突围了。之后辗转到了开封,竟然遇到了成帝!结果很失望的没有见到你,他们说你留在河西了,与那些豪杰打交道,险象环生的,我便整日替你担心。不过现在好了,你做成了事业,摆平了这里,我就知道兄弟你一定是会吉星高照的,所以我便马上跑来见你了!
我拭泪道:
可是你在路上也不见得太平呀!我听说你在京城见到谢天光了,当时就感觉你会有危险,于是马上叫无极公子去保护你,看来是来得及了!
他高兴道:
对了!我们在安阳你猜遇到谁了?
我一愣道:
莫不是向中全?
嗯,是的,他还一路保护我来到邯郸了!我现在要他去后面用饭了。不过我说的不是他,而是秦王府的二小姐秀珍郡主!
我一惊道:
莫不是传说中的东南候的千金?那个威震江南的秦英秦广王?
不错!想不到兄弟竟然听说过他?
当然了!是马将军当初跟我说的。可惜他如今身死,朝廷少了一个栋梁!
韩百文叹气道:
是呀!不过如今京城里面的豪杰也不少,我出发之前,还结识了南衙禁卫统领步子山,他就是那个唯一没有造反的都统,现在掌了整个南衙,统领三万禁卫军。不过他其实跟梁大爷是一营出身的,我想他日他们两个见面,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点点头道:
不过眼下,咱们还是小心那个史大人,看起来,他对我在河西的所为颇有不满,不像是一个忠良之人!
那你就错了!史大人在京中官声很好,为人廉洁,所以成帝才放心把吏部交给他。我听说,他是吏部里面,唯一不喜欢谢天光的人!
那就奇怪了......
我摸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结果那个史大人来到了宣抚使那里,方晋文与他客套一番,于是便给他安排了下处。这时候京中成帝的密旨到了。他马上取来打开,映着光线一看,却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聂大人办事,朕放心,爱卿不要疑虑。火速摸清河西情况后返京,不要节外生枝。
史大人摸着头心说,圣上是何用心呢?要我彻查吏治,却又不许我节外生枝,又不能质疑聂成海的决断,那要本官来此作甚呢?想了一回,便把密旨烧了。
(本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