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风雨,人人都道当今太子表现庸懦,难成大器。
而欧阳祁眼下却顾不得外面的流言纷纷,他已经被欧阳璟下得毒药折磨得筋疲力尽,感觉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待比武结束后,等不及官员大臣散尽,欧阳祁便拉着欧阳璟走到人少僻静处,道:“我已守得信约,你也该遵守承诺,把解药给我吧?”
欧阳璟淡淡地看了一眼四周,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宫内人多口杂,还请太子稍奈片刻,待会儿我自会派人将解药送到府上。”
“本太子都快被这毒药折磨死了,你休要磨蹭,快点给我!”
说着,欧阳祁便欺身上去,准备强行搜身寻找解药。
欧阳璟满脸嫌恶地退后几步,沉声说道:“解药我未带在身上,太子举止还请自重,以免被人瞧见又生出事端。”
不等太子出声,他转身一甩袖袍,朝柳倾城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心情很好,不想与太子多浪费半分口舌。
望着那抹颀长的身影,太子恨恨地用拳捶了一下宫墙,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个嚣张跋扈的男人除去,以解心头之恨!
踉跄地回到太子府后,又被断断续续的腹痛折磨了半日光景,欧阳祁才盼来璟王府的总管徐金福。
欧阳祁命人接过徐总管送来的锦盒,顾不得派人检查,就连忙打开盒子取出其中的一颗药丸,囫囵吞下,甚至连杯水都没有喝。
只觉得药丸吞下,腹部的绞痛似乎顿时消弭不少。
痛楚稍减,欧阳祁舒展开眉头,瞥了站在跟前微弓着身子的徐总管,语气不善地说道:“本太子命人三番五次地催促你家王爷送药,怎的过了半日才来?”
“回禀太子,这个小人……也不知情啊。方才王爷命小人将此锦盒送到太子府,小人一刻也不敢耽误,便赶来送与太子。”
“哼,休要拿借口来搪塞本太子!”
欧阳祁气得将下人递来的茶杯摔到徐总管脚边,瓷片四散飞离,有一片甚至划破了徐老的衣袍。
素闻太子性情乖戾,徐金福连忙跪地求饶,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敢抬头。
只是他的反应更激起了太子的嚣张性子,反正体内之毒已解,欧阳璟再无牵制他的理由,他一定要好好“回报”才是!
看着眼前被吓得浑身哆嗦的总管,欧阳祁心中打定主意,就从他府中的人开始好了。
他狞笑一声,冷声道:“你身为璟王府的总管,连一件送药的小事都办不好,还如何打点璟王府的其他事务?你办事不利,今日本太子要替璟王好好管教一番才是。”
说着,他招来护院,吩咐道:“将他拖出去痛打五十大板,让他长点记性!”
徐金福一听,吓得面色苍白、冷汗如雨下,连忙求饶道:“求太子饶命!小人已年过五十,别说五十大板,就是二十板子也挨不住啊!”
“还敢与本太子讨价还价?那就再赏你五十大板好了。”
欧阳祁面露凶色,瞪向两旁犹豫的下人,厉声呵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拖下去,打完扔到璟王府门口。”
“是!”
护院不敢怠慢,连忙拖了徐金福下去,不一会儿就听到从别院传来痛苦的哀嚎声。
欧阳祁冷笑着坐在躺椅中,把玩着一柄精致的玉如意,听到隐约传来的呼救声,心中竟凛然多出一丝快意。
他将两指放在口中,轻吹哨声,不多时便有一只通体洁白的鸽子,扑棱着羽翅飞到他的肩头。
欧阳祁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纸条,绑在白鸽的爪旁,轻柔地抚摸了两下它的头,倏然扬起胳膊,放飞了白鸽。
那白鸽似有灵性一般,在庭院中盘旋一圈后,振振翅膀向远处飞去。
黄昏时分,月黛满脸怒容地冲进璟王府的书房,连平日最注重的礼仪都没有顾得上,见到欧阳璟后,愤怒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师兄,徐叔他被打的浑身是血,被人扔到了王府门口!我急忙叫了大夫,可为时已晚,救不回来了!”
“何人下的狠手?”
“还能有谁?”月黛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徐叔午后去太子府上送解药,一下午都未见归来。方才有人瞧见是两个壮丁将徐叔扔到了王府门口,想来就是太子手下那帮凶徒了!”
乌金面具下的双眸此刻寒若玄冰,他猛地将手中的毛笔戳向宣纸,浓烈的墨迹很快浸染开来,湮没了原本的“仁”字。
欧阳璟沉声道:“是本王低估了太子的暴戾,徐叔是被我送入虎口的。”
月黛闻言,上前劝慰道:“怎么会是师兄的错?要说真的有错,那也是错在不该给他解药,就应该让他暴毙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