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禅位吧!”
“朕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本也倦了,可若你这个做太子的若是德才兼备,朕早就传位于你了。偏偏朕听到的都是关于你不学无术、结党营私的消息,你要朕如何放心地将这天下交托于你?”
崇成帝的眉宇间满是疲态,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以掌扶额问道:“祁儿,你告诉朕一句实话,边疆之事真的与你有关?”
饱含沧桑的眼中此刻泛着复杂的情绪,悲伤与无奈之外更多的期待,只要欧阳祁否认,他想自己会既往不咎,再一次原谅这个儿子的过错。
只是,欧阳祁却僵在原地,愣愣地没有出声。
这不过眨眼间的犹豫,却已经告诉给了崇成帝一个残酷的真相。
他整个人颓然躺在乌金龙榻上,无力地摆摆手道:“你去吧,禅位的旨意朕是不会下的,朕断然不会将天下交托在你身上。”
欧阳祁不肯放弃,问道:“若不肯交给我,您想将咱们欧阳家打下来的天下交给谁?”
他冷笑一声,指着窗外的夜色,愤怒地说道:“难不成你想把天下交给那个宫女生下来的贱坯子?还是那个顶着咱们皇家的姓氏的外来王爷?!”
“那是你弟弟,璟王爷是我朝的有功之臣,论才能德行,他们两人皆在你之上。你看不到这些,却只计较别人的出身。在你眼中就只剩朕的这个皇位了,是吗?”
“我只知道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嫡庶尊卑,我注定是这天下的主人!”
老皇帝对儿子的执迷不悟很是气愤,他不知道那个在自己面前永远温和恭顺的儿子为何一夕之间变得如此面部可憎。
他猛烈地咳嗽起来,面色突然涨得通红,手指着欧阳祁不断地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欧阳祁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无所适从,他急忙上前想要给老皇帝捶背顺气,但却被崇成帝一把推开。
皇帝捂着自己胸口,喘着粗气对他说道:“现、现在你满意了,等朕被、被你气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了!”
欧阳祁站在原地没有吭声,他在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要狠下心来,否则一旦心软,他这些年的努力会全部功亏一篑。
这时,有小太监进门传话,道:“启禀圣上,二皇子在殿外求见。”
没等老皇帝开口,欧阳祁先怒道:“本太子不是吩咐过,谁都不准进宫面圣的吗?哪个狗奴才把他放进宫里来的!”
那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整个人快要趴伏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吭声。
崇成帝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面色已渐渐恢复正常,他厉声道:“朕是皇帝!这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小太监,道:“宣骁儿进来。”
“是。”
小太监领了命令,连忙踉跄着身子转身通禀去了。
不多时,欧阳骁便走进了大殿,先恭敬地给皇帝问安,起身后才对一旁的欧阳祁笑道:“原来大哥也在这里,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崇成帝冷哼一声,冲他招招手道:“骁儿到近前来,你来得正是时候。朕快要被这个不肖子气死了!”
欧阳骁淡笑着走上前去,立在老皇帝身侧,道:“大哥最近贵人事忙,难免心神烦躁,但总来父皇这里叨扰,就不好了。”
太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骁弟这次进宫来面见父皇,又要告本太子什么罪状?不过最好拿出证据来,也好令人信服。”
“大哥要证据不难,只是怕拿出来伤了兄弟之间的和气,父子之间的情意。”
“我没听错吧?”
太子讥笑一声,双手负在背后望着欧阳骁,道:“若不是你挑拨离间,诬陷我盘国通敌,本太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你又跟我说情意,实在可笑!”
“小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并非诬陷。所谓清者自清,若大哥当真清白,又何须逼宫?这不是将你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了吗?”
“好一张伶牙俐齿,本太子不想与你争辩。”
欧阳骁摇摇头,淡笑着说道:“事实就是事实,再多说辞也无法改变。”
说着,他指指外面重兵把守的宫殿,道:“无论是我逼的,还是大哥自己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逼宫的事实。”
“这么说,你不否认是你在从中挑拨离间了?”
“大哥好像理解我的话有所偏颇了。”
“够了!”
崇成帝低呵一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他指着欧阳祁,气愤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别再这里惹朕心烦,这么多年,朕算是白养了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