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城疑惑地蹙起了眉头,没等欧阳璟回答就率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疑问,道:“不会吧?欧阳祁死后,皇上就只有欧阳骁一个皇子,不立他为太子,难道还能立你不成?”
欧阳璟扁扁嘴,对她的自言自语没有立即回答是否。
见到他的反应,柳倾城惊奇地挑起眉头,不可置信地说道:“难道真的想立你为太子?那欧阳骁岂不是要疯了?!”
“他疯不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父子俩快要把我逼疯了。”
欧阳璟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手扶住额头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说道:“圣上频召我入宫密谈,已经引起许多朝臣的揣测,欧阳骁更是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笃定认为我是要夺他的太子位。我夹在他们父子中间,很是为难。”
柳倾城了然地点点头,道:“其实我也能稍微理解皇上的做法,他之所以迟迟不肯册欧阳骁为太子,无非就是一直怀疑前太子的死与欧阳骁有关,这个心结他迟迟不能释怀而已。”
“倾城看事果然透彻,圣上的确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但那些毕竟只是猜测。事情过去这么久,欧阳祁之死恐怕很难再查出真相,我也曾多次委婉的表达过看法,但圣上却始终无法释怀,毕竟欧阳祁是他最器重、疼爱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柳倾城觉得欧阳骁也是一个可怜人,她不由得为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表示可惜。
而欧阳璟却不明白她的心思,疑惑地问道:“倾城为何叹气?”
柳倾城也不隐瞒她对欧阳骁的看法,尽数说道:“欧阳骁看起来俊秀文雅,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美男子,有点出尘绝世的意味,没想到他却如此不受父皇的喜爱,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所以我会替他叹息。”
“他因母妃身份低微,又早早过世而备受父皇冷落,从小在冷宫中长大,受尽宫人凌.辱,因此心性会比表面上要深沉、阴暗许多,所以有时做起事来会非常绝情,不留后路,而皇帝又最不喜欢这种城府极深的人,因此父子情分到底是疏远了。”
欧阳璟想起昔日在深宫中初见欧阳骁时,对方正在被欧阳祁等率领的一帮宫人所欺负,他看到欧阳骁虽然年幼稚嫩,只能缩在角落里默默忍受,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分外清冽,令他这么多年来仍然记忆犹新。
也许,一切都早已注定了发展的轨迹。
柳倾城听到欧阳骁的过往经历,摇头轻叹了一声,道:“俗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想欧阳骁大概正是这句话所描述的那种人吧,或许反过来说更加贴切些。”
见欧阳璟只是呆呆地坐着不出声,柳倾城直起身来,拍了拍他的手背,道:“现在先不管别人,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注意休息,不能再这么劳累下去了,朝堂上的事你就算操劳一辈子,恐怕还是永远无法得到平静。”
欧阳璟看着她的一双凤眸中满是担忧的神色,他故作轻松地勾起嘴角,笑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然而,刚过了不到五天左右的时间,欧阳璟就在校场练军时吐血晕倒了。
当月黛急匆匆地将晕睡中的欧阳璟抱进王府时,柳倾华得知消息后心中异常激动,她想强行压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但却发现自己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根本没办法走到欧阳璟的寝殿去一探究竟。
她在自己的寝殿内来回徘徊做着深呼吸,直到半日过去后,她才稍稍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在丫鬟的陪同下去了欧阳璟的寝殿查看情况。
当她走到花园中时,远远地就瞧见一群太医提着药箱从欧阳璟的寝殿中走了出来,彼此还在交谈着什么,似乎在讨论欧阳璟的病情。
她深呼吸暗示自己不要紧张,轻移莲步向着寝殿的方向走去,还没走进门就与火急火燎的柳倾城撞了个满怀。
柳倾城见到是她,没有说任何话,稍微点了下头就急忙出了门。
紧接着,月黛也急匆匆地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到柳倾华后,也只是稍微点下头算作是打招呼,就想离开。
柳倾华见到他们两人的反应,心中奇怪而不安。
她叫住月黛,问道:“王爷怎么样了?你和小妹这是要去做什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慌张。”
月黛平素最注重礼节,可现在却也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急匆匆地说道:“师兄得了怪病,连太医都无法诊断出来,倾城觉得可能是中毒,这急着要去找妙玲回来,我也要一同跟着去!”
说完,他就疾步跟在柳倾城身后出了王府。
柳倾华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凛,此去柳州来回需要一天的时间,若妙玲回来,依她那一身医术,没准还真的可以将欧阳璟从鬼门关上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