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准备好后,欧阳璟将手搂在她细瘦的腰间,提气运功,带着她翩然落于琉璃砖瓦上。
他们两人弯低腰身,避免身影倒映在窗户上,便一前一后沿着墙角慢慢移动,侧耳倾听每一个房间内的动静。
几乎每座房间中都是淫笑lang叫的声音,听得柳倾城浑身起满鸡皮疙瘩,她催促欧阳璟快速往前移动,直到经过一个房间时,屋内只有两人细细的低语声,这引起了窗外两人的注意,默契的停下了脚步。
屋内一男一女,那女人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声音很是熟悉,正是连夜出逃的柳倾华。
柳倾华垂首站在紫纱之后,抬起手擦拭着脸颊上的泪水,哭泣道:“王爷,倾华终于能来见您了!”
听到她的声音,原本慵懒躺在梨花榻上的欧阳骁立即起身,整理好松散的紫色衣袍,掀开帐幔露出那张俊秀出尘的脸庞。
他轻拧着眉头,款步来到柳倾华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来让她注视着自己。
“怎么哭了?”
一声温柔的关心,让柳倾华再也忍受不住多日来的相思之苦,她激动地扑到他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欧阳骁的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嫌恶,但他的声音里还是充满温柔与耐心,他搂着柳倾华走入木桌旁坐下,不停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以作安抚,待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后,他再次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怎的哭成这个模样?”
柳倾华哭得梨花带雨,此刻双眼已经泛起了血丝,她多日来决心赴死,模样十分狼狈不堪,现下处境变得安全,她才注意到也许自己的模样太过不堪,恐怕会让欧阳骁心生烦厌的感觉。
于是,她赶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与头发,待她觉得收拾妥当之后,才抬眼冲欧阳骁摇了摇头,道:“倾华思念王爷,所以忍不住哭泣。”
她不想告诉欧阳骁下毒失败的事实,因为她无法预料欧阳骁在得知事情失败后,会流露出怎样的神情,她更不想让欧阳骁失望,不想让他为难。
而在窗外听到这句话的柳倾城,几乎已经肯定房中的就是欧阳骁,因为当今除了在她身边的欧阳璟,就只剩下欧阳骁这一位王爷了。
她用手指戳了一下欧阳璟的肩膀,用眼神无声地询问对方是否要冲进去,欧阳璟淡淡地摇摇头,表示现在还不是时机,需要再等等。
只听房间内欧阳骁柔声安慰着柳倾华,待哄得她不再哭泣之后,他才问出了心中最为关心的问题:“事情成功了吗?几日都未曾听到你的消息,我很是担心。”
柳倾华听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心中难掩感动之意,但想到她竟然辜负了这样一个真心对待她的男子,又难免愧疚之意。
她垂下头,眸中又泛起泪光,轻声的说道:“倾华让王爷失望了,那欧阳璟本来已经病入膏肓,哪曾想那个鬼医妙玲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王府里,让我半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这一切都是倾华无用。”
听到事情失败了,欧阳骁眸色一沉,他握住柳倾华的手,沉声道:“但欧阳璟确实已经连着几日未曾上朝,听说是身体不适,想来体内的毒生还未尽数除清,你可再寻时机继续偷偷用药。”
柳倾华摇了摇头,两行清泪瞬间沿着脸颊轻淌而下,道:“没机会了,他们已经知道是我下的毒。况且那妙玲是传说中能肉白骨、活死人的神医,欧阳璟的身体完全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着,她抬起泪眼怯生生地看向欧阳骁,轻声道:“对不起,倾华让王爷失望了。”
欧阳骁似乎不愿相信这是个事实,他依旧不肯放弃的追问道:“他们既已知道是你下的毒,又怎么会轻易放你出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柳倾华想到这几日被关押软禁时所受的委屈与痛苦,她的泪水又几乎决堤。
但害怕欧阳骁不耐烦,她只能边哭边说道:“欧阳璟命人将我软禁于寝殿内,连着四五日审问我背后是否有人主使,当时我一心求死,只一口咬定这一切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听到此处,欧阳骁的眉头变得舒展一些,心想这个女人倒是对自己颇有情意。
紧接着,只听柳倾华继续说道:“也许是欧阳璟觉得我说的确是实情,便撤去了大半的守卫,我接连观察了三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以今晚我便趁着他们换值时偷溜了出来。”
“这么说来,璟王府的守卫也不过如此,竟能让你如此轻易地逃离。”
欧阳骁似笑非笑的说着,俊秀的脸庞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柳倾华却完全沉醉于与他重逢的喜悦中,没有注意到欧阳骁略带危险的语气与眼神,叹道:“倾华本想从容赴死,但遗憾的是未能再见王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