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他又深知皇帝虽然气不过容妃对皇后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却对这位美人还心存怜惜之意,所以他便顺水推舟,收了容妃的金钗,趁着皇帝酒醉时,对皇帝多提了两句容妃,便引得两人重归于好。
当年崇成帝正是年少惜花之时,见了容妃之后哪还会轻易割舍,便总是会趁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溜到冷宫与容妃幽会。
这种举动虽说有损皇家体面,但却让年少轻狂的崇成帝感受到了另一种刺激,再加上容妃确实美若天仙,是难得的美人,所以一来二去,容妃有了身孕,顺理成章的走出了冷宫。
慕容皇后得知皇帝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不顾皇家体面而偷偷去冷宫与废妃私会,心中气愤难忍,曾多次到皇帝面前指责,可皇帝正欣喜于容妃有孕,哪里会听得下去?
于是,容妃就被特意安排到皇帝的崇德殿偏殿居住,令其安心养胎。
就这样,在皇帝的精心保护下,容妃成功诞下皇子,并亲自取名为“骁”。
故事听到这里,欧阳骁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冷哼一声,打断了慕容皇后的回忆,似笑非笑的说道:“所以,你就是因为你的嫉妒心,毒死了我母妃?”
慕容皇后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偏过头躲避欧阳骁审视的目光。
她心中暗自琢磨为何欧阳骁会知道此事?明明当年所有见过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或是被驱逐出宫,而那时欧阳骁又年幼无知,断然不会知道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到她突然陷入沉默之中,欧阳骁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冷笑道:“你是在疑惑我为何会知道此事?”
不待慕容皇后抬头回答,他倏然将手中的千金墨扇扔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冰冷:“这柄折扇你可还记得?”
慕容皇后颤抖着双手打开那柄折扇,只见那扇骨以香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沁人香气,令她觉得似曾相识。
只是那扇面以金丝银线绣成纹路,虽然特别,却不曾见过。
当她抬起眼眸想对欧阳骁说不认识的时候,欧阳骁冷哼一声,指着那扇面上的丝线,道:“这折扇的扇面本是用金线绣成,你仔细看那金线的走势,分明是当年失宠于汉成帝的班婕妤所写的《怨歌行》。”
听到他的话,慕容皇后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那扇面上的金线纹路,果然是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字。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如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风夺炎热。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欧阳骁低低吟着,眉宇间有散不开的愁绪。
“我不知当年你和我母妃的恩恩怨怨,也不知你方才所言到底有几分真假,但据说这柄折扇是当年我母妃被打入冷宫之后一针一线绣在这折扇上的,我只看得到她的哀怨与凄凉。”
慕容皇后一听此扇是容妃遗物,眼中掠过一丝嫌恶,她没好气的将折扇扔到一旁,沉声道:“怎么把死人的东西给本宫看?多晦气!”
欧阳骁将那柄折扇拿回来,冷声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此扇拿与你看?”
皇后斜睇了他一眼,瑟缩了下身体,底气稍显不足的哼了一声:“你是何用心,本宫如何得知?”
“我看你当真忘了,那本太子就让你全都想起来!”
话音落地,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尽数将那些药粉细碎撒在打开的扇面上,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折扇阖上。
完成这些动作后,欧阳骁抬眼看向榻上的女人,眼中折射出锐利的目光。
而慕容氏的脸色骤然变的惨白,下意识地朝角落里躲去,躲闪的眼神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恐惧。
欧阳骁将撒满毒粉的折扇阖好递到慕容皇后的面前,俊秀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他凛声问道:“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方法,不知母后可还记得?”
慕容氏听到他的问话,霎时间愣在原地久久不敢出声。
她记得当年见容妃诞下皇子骁,骁聪明伶俐,备受皇帝宠爱,而冷落了她与欧阳祁母子。她心中嫉妒又起,断要让这祸水红颜魂断仲夏,所以她命人在容妃经常把玩的那柄折扇中撒满无味的毒粉,待她打开折扇,猝不及防定会命丧黄泉!
这个主意确实想得非常精妙,但容妃却久久未曾打开过折扇,只是偶尔会拿起来又轻摇着头缓缓放下,甚至有将它束之高阁的想法。
于是,慕容氏干脆买通容妃身边服侍的婢女,以宫外家人性命相要挟,那婢女只能听从慕容氏的摆布,在夏日乘凉时偷偷取来折扇,为容妃扇风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