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欧阳溪觉得快要被他的目光戳了成千上万个窟窿,她恨不得能从地上挖一个洞钻进去,从而躲避对方审视的目光。
听到他一直在询问自己的事,语气又格外沉重,欧阳溪更加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的朝月黛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对方也正满脸担忧之色的看着自己,她突然想起白日里哥哥温柔满满的目光,想到柳倾城对她许下的关于未来的美好承诺。
若是被欧阳骁发现哥哥还活着,恐怕那个美丽的愿景就再也无法实现了。为了实现那个愿望,她不能单靠月黛还有妙玲等人的努力,她自己也应该为之努力!
贝齿紧咬了一下嘴唇,她倏然抬起眼睛,认真的看进欧阳骁的眼中,回答道:“太子哥哥有所不知,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经离开京城去外面游玩了,这期间京城发生了何事我一无所知,还是半个月前我到了绍兴偶遇月黛哥哥和妙玲姐,这才……”
说着,她突然哽咽起来,眼圈也迅速变得通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瞬间盈满泪水,悲伤的说道:“谁知哥哥他、他竟然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凄切的哭出了声,那模样十分可怜。
月黛也急忙上前搭腔附和道:“在下担心郡主若在异乡突闻噩耗恐难以承受,遂与妙玲一起前去寻找郡主,不想正在绍兴巧遇。”
“哦?原来如此。”
欧阳骁淡淡的点点头,沉默的注视了欧阳溪一会儿后,他突然开口道:“我今天来,就是想看看溪妹是否无恙,毕竟璟哥已经走了,我必须要代他照顾好溪妹。”
见欧阳溪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既然你回来了,那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一同去璟哥的坟前上柱香。”
“啊?那就不必了吧?”
欧阳溪立即摇头惊呼出声,发觉自己失礼,她又赶忙圆场道:“我的意思是,听闻太子哥哥现在摄政监国,想来定十分繁忙,就不必抽身陪我去了,国家大事要紧。”
欧阳骁笑如春风的摸了一下她额前柔软的头发,柔声道:“数月未见,溪妹倒是长大了许多,我记得小时候溪妹还经常缠着我和璟哥,不许我们撇下你去骑马呢。”
听到他回忆往昔的事情,欧阳溪不免感伤,她从其他人口中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一些关于欧阳骁的所作所为,她亦感觉到震惊与失落,还有一丝疑惑。
她愣愣的用满含眼泪的双眼打量着面前笑意浅浅的欧阳骁,明明他笑得还是如同以往那般温柔,他还是会如同亲生哥哥一样对自己柔声细语,怎么会做出逼死柳凤华、杀死皇子祁这种种劣行呢?
见她看着自己有些失神,欧阳骁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改变而伤神,所以他继续说道:“虽然国家大事重要,但我也不会忘了咱们多年的情谊。年关刚过,我亦许久未见璟哥,明天待下了早朝之后,我便来找你随你一同去陵前祭奠。”
见委实推托不了,欧阳溪只能勉强的点点头,算作答应与他同行。
欧阳骁见她同意,也不愿在此地久留,他双手负在背后,点头道:“那溪妹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水仙厅。
月黛和欧阳溪对他的背影行了一礼,同时松了口气。
待确认他已经离开后,欧阳溪立即擦干眼角的泪水,换上一副轻松而狡黠的笑容,对妙玲和月黛笑道:“怎么样?我刚才的表现不错吧?有没有迷惑性?”
妙玲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膀,重新坐到餐桌旁继续吃饭。
月黛却拧着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有即刻回答她的问题。
他们两人的反应让欧阳溪的兴奋立即消减了大半,她走到妙玲身边坐下,不满的嘟起嘴,道:“你们两个怎么不回答?我刚才的反应多么逼真啊?如果是我哥,他肯定会对我赞不绝口的。”
妙玲拿起筷子塞到她手中,冷笑道:“马马虎虎吧,你还是赶紧填饱肚子,想想明天该怎么对一个葬着乞丐的坟墓哭你哥吧!”
“放心啦!我小时候只要一哭,哥哥就会主动把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我,所以想哭就哭,这是我的绝技,别人很难学得来的!”
欧阳溪胸有成竹,但月黛的心中总是隐隐感到不安,但却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欧阳溪出奇的起了个大早,坐在梳妆台前吩咐绿萝一定要给她将妆容画憔悴一些,她今天必须表现得毫无破绽,才能保证自己与哥哥今后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