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并非是柳倾城泼冷水,而是她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分析事实,毕竟太过乐观只会让真正遇到麻烦时不知所措。
妙玲闻言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笑道:“易容虽然高明,却终究是假的,我想到的这个办法绝对保险,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你们就放心吧。”
说着,她将早就调配好的药粉塞给皇帝,道:“这些以温水冲服,每天一次,这是七天的药量,都在这里,你务必保管好。”
崇成帝将药粉包小心翼翼的收好,轻声道:“朕知道了,两位姑娘赶紧出宫去吧,万事小心。”
“放心吧,三月初七戌时三刻,我们一定前来。”
妙玲转头看了一眼柳倾城,对方也冲她点了点头,便向皇帝辞别,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摸黑出了皇宫。
而崇成帝重新在龙榻上躺好,锦被下的手不停摩挲着掌心紧握的药粉,睁眼看着窗外熹微的光亮彻夜难眠。
一整晚他都在思考自己决定离宫究竟是对是错,思考该如何将欧阳骁顺利支去皇陵而不惹他怀疑,思考该如何制造事端转移欧阳骁的注意力,以为他们的计划争取更多的时间。
他一生六十余载,从来没有哪一天如这晚这般心乱如麻。
一夜未眠,崇成帝的脸色十分不好,将前来伺候换洗的赵炎吓了一跳。
“圣上,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憔悴,是不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啊?”
赵炎连忙上前搀扶着皇帝坐起来,见他的黑眼圈很是明显,道:“要不,奴才去太医院请人来为圣上诊一下脉吧。”
“不必了,朕只是没睡好,无碍。”
崇成帝断然拒绝了赵炎的提议,他看了看窗外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色,轻叹了口气,道:“春天到了,朕在这病榻上已经躺了半年有余了。”
“是啊,圣上往年这个时候最喜欢踏春赏柳呢!”
赵炎边服侍皇帝更衣,边笑盈盈的说道。
崇成帝顺着他的话轻笑着点了点头,道:“柳条抽芽的过程最是有趣,被你这样一说,朕倒真的想出去走走了。”
说着,他拍拍赵炎的手,吩咐道:“吩咐人备好轿辇,朕想去御花园走一走。”
听到他的话,赵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更衣的动作也是一顿,似乎有些为难。
毕竟太子的威势还在,而皇帝的龙体又一直抱恙,实在不适合出去。
崇成帝的脸色一沉,声音低沉而满含威势的说道:“怎么?朕难道连去御花园踏春赏柳也须得和朕的儿子报备一声不成吗?”
赵炎闻言连忙下跪,道:“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吩咐人准备轿辇。”
说着,他急身扯出崇德殿去找人抬轿去了。
崇成帝虽说久不问政事,但对朝中的局势还是一清二楚,他心想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初跟在欧阳璟身边的副将高烈,被欧阳骁撤去了军中职务,曾被打发去看守城门,现在似乎是在皇宫内做普通的巡守卫兵。
若是能遇到高烈,或许他能帮助自己一个大忙。
很快,赵炎便带人抬来了轿辇,他找来两名身体还算强壮的太监将行动不便的皇帝架到轿辇之上,便朝着御花园的方向去了。
当行经御花园时,崇成帝命人将自己抬到一处凉亭里,然后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朕想独自一人欣赏这大好春色。”
抬轿的太监闻言便弓着身子退出了凉亭,走的远远的,守在一旁随时等候差遣。而赵炎也被皇帝撵出了凉亭,和那些抬轿人一起蹲在角落里晒太阳。
崇成帝的目光却从未在那些翠绿的柳树上停留,他一直盯着凉亭不远处的一处假山,那里不时的有巡逻的守卫经过,他在那些成群结队的人里搜寻着熟悉的面孔,心中的希望却原来越小。
难不成是自己得到的消息有误,高烈根本不在宫里做巡卫?
太阳东升又西移,崇成帝却始终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赵炎三番两次前来委婉催促他回宫休息,都被崇成帝严辞骂了回去。
然而,等了一天都没有收获,崇成帝却并未死心,第二天继续去原地方等待,一连三四天,他的反常举动终于引起了欧阳骁的注意。
这天,当崇成帝依旧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盯着巡卫发呆时,欧阳骁款步走了过来,笑道:“父皇果然好兴致,竟如此难得来御花园赏景散心,不知儿臣前来是否搅扰了父皇的兴致?”
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崇成帝指了一下身边的石凳,道:“坐,朕有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