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骁再无心思在街道上接受百姓跪拜,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闲人勿近的的气势,清秀的脸上满是阴沉之色,眼神尖利的似乎想要撕裂所有接近他的人。
他一甩衣袖,薄唇阴森森的吐出两个字:“回宫。”
这时,韩彦青冒着被欧阳骁一怒之下赐死的风险站了出来,跪地挡住了他出去的路,道:“殿下,叛军已攻至宫门,眼下您还是留在大理寺比较安全,还请殿下三思!”
欧阳骁冷哼一声,抬脚踹开挡在身前的韩彦青,不顾阻拦离开了大理寺。
他没有登上华丽而舒适的轿辇,而是在万众灼热的视线瞩目中,不顾形象的将一名马背上的士兵拽了下来,自己翻身而上,厉喝一声,拉紧缰绳直冲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韩彦青擦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没好气的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保护殿下要紧!”
还在愣神的一众护卫闻言,纷纷跨刀上马,快马加鞭的跟了上去。
这下,真的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此刻的京城街市了。
本来许多百姓都夹道而立等待一睹太子殿下的风采,结果却看到太子风风火火的御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声势浩大的卫兵,只觉得眼前一阵疾风呼啸而过,除了飞扬的尘土及被马蹄踩飞的水果蔬菜,就再看不到太子的身影了。
欧阳骁跨马在前,脸色沉静如水,当赶到杀声震天的宫门口时,他才发现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只见皇宫前的蜿蜒向东流淌的护城河中已经被血液染红,而一大队人马正手持长矛短剑在宫门口节节进军,看他们的气势已经快要成功突破宫门。
欧阳骁眼神一凛,突然想起去年前太子欧阳祁逼宫的画面,他心中更是一沉。
悄然收紧宽大袖口中的双拳,欧阳骁心想自己决计不能成为第二个欧阳祁,他缓缓抬起手,指着正在攻打宫门的那队人马,厉声道:“叛军逆反,尽数斩杀。”
身后整装待命的侍卫听到他下了命令,不敢有违,立即抽出腰间的佩剑,翻身下马冲上了架在护城河之上的拱桥,一路呼喊着“杀啊”,向着围剿宫门的叛军冲去。
与此同时,一声震天响的号角声响彻宫闱,在空旷的皇宫里回荡着余声。
崇德殿内,正闭目养神的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满含沧桑神色的眼中此刻尽是激动之色,他等待多日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他冲着站在窗边的欧阳璟招了招手,道:“方才可是有号角声响起?”
欧阳璟闻言点了点头,道:“听方位似乎是从宫门口传来,而且隐约能听得到兵器交接时发出的声响,圣上莫非是安排了人手攻城以混淆视听?”
“此事说来还要感谢高烈高将军,想必他此刻正在宫门浴血奋战,为我们争取时间。”
崇成帝的话引来的所有人的注意,听到此刻宫门口正有一场恶战,许多人的神经开始紧绷起来,他们知道成败在此一举,眼下唯有借此机会逃出皇宫了。
事不宜迟,崇成帝已经换好装束,而陈六也被安放在龙榻上布置妥当,柳倾城仔细检查了一番崇德殿内外,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她冲着欧阳璟和老皇帝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以动身了。”
崇成帝却没有立即点头,只是说要稍候片刻,他指挥欧阳璟走到龙榻旁,摸索着被褥下的床板,扣动上面所设的机关,从墙体裂开的缝隙中拿出了玉玺。
这是唯一能够证明正统皇权的信物,是绝对不能落在欧阳骁手中的,所以崇成帝将玉玺交托给了欧阳璟。
欧阳璟闻言连忙拒绝,他跪倒在地,双手捧着玉玺呈递给崇成帝,道:“罪臣欺君本是死罪,但圣上能够开一面已是天恩,罪臣岂敢再私藏玉玺?”
“朕双腿行动不便,若是待会儿混乱中被欧阳骁发现,那咱们连唯一可拿来牵制太子的东西都失去了。而你却不同,你身手极好,若是暴露行踪,你一定要带着玉玺尽快离开此地,尽可能多的召集旧部进京勤王。”
这是唯一可能牵制并扳倒欧阳骁的机会,而欧阳璟承担着全部的希望与责任,所以他必须要保证自身和玉玺的安全。
见皇帝竟然给予他如此信任,柳倾城不禁有些惊讶,而欧阳璟更是感觉到肩膀上突然多出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但见到崇成帝眼中饱含的信任与期冀,欧阳璟不忍拒绝,只能将玉玺包好放入怀中,他慎重的点了点头,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崇成帝松了口气,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可以动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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