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
待马车载着欧阳璟行经那名官兵身边时,只听那人用异常低沉轻微的声音快速的说道:“京郊南侧有重兵驻扎,注意避过他们的视线。”
欧阳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帮他,他感激的冲对方拱了拱手,便和月黛一起驾着马车迅速通过了关卡。
没想到他们竟能如此轻松的通过,月黛长长的吁出一口气,待离的城门稍远一些,他才问道:“师兄,你说方才那人所言到底是好意提醒还是虚晃一枪引我们上当呢?”
“应该是真的,若他真的想对我们不利,当时在城墙下就可以揭穿我们的身份。”欧阳璟驾着马车往泉州的方向行去,他和妙玲约定的青溪镇就在离泉州不过二十里的地方,曾经他去泉州治理瘟疫时,柳倾城就是在那里初次遇见妙玲的。
妙玲曾经在青溪镇较为僻静的一处山谷里隐居,她的居所罕为人知,入口又以五行之阵把守,所以寻常人一般都无法找到她的居所,而那里也自然成了绝佳的藏身之所。
眼下皇帝身上的余毒未清,又双腿不便,唯有在青溪谷隐居休养身体,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们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朝着青溪镇的方向进发。
而坐在车内的欧阳溪见到顺利出城后,也松了口气,她一把揽住皇帝的胳膊,笑着问道:“皇上,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能顺利通过的?看您的脸色,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呢!”
“朕早已与高烈将军商量好,他曾经守过城,与现任的守城官也是至交好友,安排成可靠的人自然不会很难。”
“那皇宫门口打成一团的,也是高烈将军的人吗?”
“自然是的,”崇成帝轻叹了口气,看着车帘外隐约可见的欧阳璟的身影,笑道:“你哥哥在军中的影响力,可是惊人的大呢,或许这就是军心所向的力量吧。”
欧阳溪听得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也能听得出来,皇帝这是在夸奖自己的哥哥,霎时间她低落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笑容。
而柳倾城却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她是在担心孤身折返皇宫的妙玲。
皇宫已经越来越远,杀伐之声也早已停止,高烈率领的所谓叛军在掩护欧阳璟等人离开之后,便开始有意退出皇宫,不到半个时辰,他们便尽数撤离皇宫,脱去外衣,只着事先穿好的寻常衣服,四散开来,办成寻常人湮没在偌大的京城之中。
看着散落满地的禁军盔甲,欧阳骁怒火中烧,他冷哼一声,狠狠的将手中长剑钉入地板之中,厉喝一声道:“务必将高烈生擒到本宫面前,其余叛军,格杀勿论!”
韩彦青知道他动了大怒,连忙领命,亲自率人去追。
但那些叛军已经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他们反叛时穿着与宫廷禁军一模一样的衣服,而在撤离时便将那盔甲褪去,扮成寻常百姓的模样潜伏在市井之中,根本无从下手抓捕。
寻了半日,别说生擒首领高烈,便是连叛军的半个人影都没有找到。
没有抓到人,根本没有办法交差,韩彦青迫不得已,命人打死在京中搜捕,但凡行为有些古怪反常的,都被当做叛军充数关进了牢里。
一时间,偌大的京城成了一座空城,所有人尤其是男人都不敢出门,生怕被官府误抓起来,那可是死路一条!
三月初七,本该是一个极为隆重、颇具纪念意义的大日子,却被突然爆发的种种事端搅了局,欧阳骁原本高昂的兴致在瞬间跌落谷底,眼下只有满腔愤怒。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却仍然没有叛军的半分消息传来,更别提越狱而逃的欧阳璟与月黛,他们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负责搜寻的官员竟是毫无头绪。
欧阳骁面无表情静坐于宣和殿之内,冷冷的看着殿外的天色逐渐变得黑暗。
在大殿之中,群臣惶恐的跪在两侧,每个人都低垂着头不敢吭声,就连呼吸也都下意识的减轻了声音,生怕不小心会将欧阳骁激怒。
就在这死一般的沉寂之中,突然有一个小太监踉踉跄跄的闯了进来,由于太过惶恐,他在跨过门槛时还被绊了一脚,滑稽的在殿内滚了两圈,才稳住身体。
他几乎是跪趴在大殿之内,声音颤抖的禀报道:“启禀殿下,皇、皇上他、他……他突然病重,眼下晕倒在崇德殿。太、太医说……”
小太监不敢抬头,但仍能察觉到欧阳骁冰冷的目光正在自己的头顶如刀子般来回摩擦,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继续道:“太、太医说,皇上怕是无法苏醒了。”
此言一出,群臣震荡,这个消息对于这不平凡的一天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