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欧阳骁浑身一震,朗星似的眸子里满是惊愕之色。
他不敢置信的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向着大殿门口看去,只见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一名身穿朴素衣衫、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缓缓来到他的面前。
望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苍老面容,欧阳骁惊恐的退后了两步,他使劲摇着头,似乎在拼命的说服自己:“不,这一定是梦!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可能的!”
他明明此刻应该还在崇德殿的床榻上,如同活死人一样,对外界的事毫无察觉。怎得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看起来还如此精神矍铄的模样?
欧阳骁惊疑未定的朝后退了两步,睁大眼睛望着台阶下静坐咋轮椅中的老者,心中如被一块巨石砸中般又痛又闷。
突然,他像是找到了可以解释这一切的理由,他急忙转过身抓住了欧阳璟的袖口,眼中充满希望之色的望着欧阳璟,急切的问道:“这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他指着台阶下坐在龙椅中的老人,求证般的盯着欧阳璟的眼睛,问道:“他不过就是你随便找了一个乞丐,施了易容术用来骗我的,对不对?!就像上次你诈死一样,同样的把戏,是不是?!”
欧阳璟看他眼中除了渴望的神色之外,还有许多惊诧、慌乱与畏惧,他知道是崇成帝的突然出现让他乱了阵脚,彻底慌了心智。
见欧阳璟只是看着自己不回答,欧阳骁放弃了追问,转而去问柳倾城,然而不等柳倾城回答,他就迫不及待的猛然冲到了台阶下,一把抓住崇成帝的衣襟,瞪大了双眼质问道:“你说,你究竟是谁!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何居心?!”
他如同疯了一般,使劲拉着崇成帝的衣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得很短,欧阳骁企图能通过如此近的距离来发现崇成帝面上的破绽,从而找到他并非本尊的证据。
然而,他疯狂找寻了很久,却依旧找不到任何破绽。
见欧阳骁猛然冲到了崇成帝的跟前,站在一旁的宋青等人立即警戒的抽出刀剑,纷纷将刀尖、剑尖指向了欧阳骁,想着将他逼退离开崇成帝的身边。
而崇成帝则摆了摆手,示意无妨,他稳如泰山的坐在轮椅中,淡然的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比陌生的儿子,道:“松手。”
再平淡不过的两个字,却令欧阳骁如触电般迅速松开了手,退后两步最终被身后的台阶所绊倒。
松散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庞,青丝掩映间他依旧能清晰的看到崇成帝不怒自威的面孔,那样熟悉又是那样的陌生。
崇成帝面色平静的看着摔倒在他面前的欧阳骁,目光触及到他身上鲜艳夺目的红色锦衣,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终究,他缓缓开口道:“这场闹剧是该收场了,你还有什么好说?”
闹剧?这一切在别人的眼中,竟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欧阳骁听到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崇成帝的意思,他趴在红毯铺就的台阶上,眼神带着几分迷茫,他登上帝位不过数月光景,只不过是为扩大版图而发动了一场战争而已,他有什么错吗?
虽然这场战争打得不甚顺利,但是跌跌撞撞中,苍夏王朝不是没有损失一座城池吗?如今西南前线频频传来捷报,苍夏大军势如破竹将浣月敌军逼退到两朝交界,他相信再过不久,也许他就能夺下浣月国的几座边关重镇,甚至能让整个浣月国向他俯首称臣。
他的宏图霸业不过刚刚开始,他终于意识到作为皇帝应有吞噬天下的野心,而他也计划着要做一位名垂千古的明君,让苍夏的版图扩大到前所未有的规模,难道他错了吗?
不,这样一点错都没有!所谓皇帝,不就应该有如此称霸天下的野心吗?
欧阳骁的眸色逐渐清明起来,他红着双眼,缓缓的转过头对上崇成帝的目光,不甘心的说道:“闹剧?朕为了江山社稷,在你眼中这不过是一场闹剧?!呵呵……你难道不也是曾为了这天下,抛妻弃子,置亲情于不顾吗?你有何资格来指责朕?!”
闻言,崇成帝沧桑的眼眸微微眯起,他紧握着双拳,哑声道:“你还在怨我。”
淡淡的一句话,满是无奈的口吻,最平常不过的“你我”二字,却是他放下皇帝尊贵的身份,以一位最为普通而又无比心酸的父亲身份,发出的一句感慨。
欧阳骁冷笑一声,望着他充满苦涩神色的双眸,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指责朕,唯独你,却不可以。”
他缓缓的从台阶上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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