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敢去看柳倾城染血的白衣和受伤的臂膀,他怕自己一时冲动,忍不住心里蒸腾的感情,将柳倾城强行搂入怀中,他怕自己会毁了柳倾城对他的初初印象。
深吸一口气,沈白衣不舍的松开手,他缓缓睁开眼睛,抿着嘴唇提笔蘸墨,在铺展开的宣纸上写下几味药材的名字,写完后他命人按着上面所书立刻抓药熬成汤药送到军营中。
整个过程中,柳倾城将手中剩下的半个苹果解决了,见他一直凝眉不语的模样,与印象中那个一直温润笑着的沈白衣截然不同,她不由的拍了下沈白衣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打了胜仗,不应该高兴吗?”
沈白衣回眸看进她清冽的眼中,见她的眸子里折射出的满是真挚而关心的光芒,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摇头道:“没事,只是觉得方才若不是我登上城门,恐怕会铸下一个无法饶恕的大错,未免心有余悸。”
见他眉宇之间流露出自责的意味,柳倾城倒是颇为豪爽的摆了摆手,劝慰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有你的立场,也有你的考量,若是方才我不小心命丧刀下,也只能怪我命不好,撞上了埋伏,与你无关。说起来,你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何必要自责呢?”
此刻她谈笑风生,仿佛方才从鬼门关绕了一圈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样。
这样豪情的柳倾城,令沈白衣着迷,也令人心疼不已。
沈白衣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情绪,遂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倾城怎么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奉天?白衣还以为,你会跟他在一起。”
他话语中的“他”,自然是指欧阳璟,毕竟在沈白衣的印象之中,仿佛他们两个总是形影不离的,那样亲昵的感情令他羡慕又嫉妒。
闻言,柳倾城的眸子暗淡了几分,她轻叹口气,道:“我当你是朋友,所以实不相瞒,这次我来奉天就是想找他的,可没想到这几天只顾着赶路,没想到奉天城居然沦陷了。”
顿了顿,她抬眸看向沈白衣,语气里多了几分试探:“既然你是浣月国的主帅,想必对苍夏的军队动态十分了解,你能告诉我关于欧阳璟的下落吗?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找他。”
沈白衣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心想也许在她的眼中心里,永远都只会有欧阳璟一个人的存在吧。
见他拧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柳倾城也不想为难他,道:“我知道双方交战都有各自的立场,若是你不方便透露,那我也不会勉强。只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把我放出奉天,好吗?”
听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沈白衣也不想多解释,他只是看了看营帐外的炽热阳光,道:“烈日当头,你连夜赶路想来已经疲惫至极,今天你好好留在这里休息,明日我便派人护送你到苍夏大军那里。”
“白衣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事人命关天,我实在不能耽搁。”柳倾城眉头紧皱,眼底满是焦急的神色,她想立即找到欧阳璟,确认他的安危,最重要的当然是探听关于欧阳溪的消息。
沈白衣听她竟是今日要走,不禁有些不解,道:“到底出了何事,竟如此着急?欧阳兄距离这里不过半日的脚程,倾城大可不必如此心急。”
“实不相瞒,我来是为了寻找欧阳溪的下落,你也认得她的。”
见沈白衣一脸迷茫,柳倾城想起最初他们在秦州相识时,由于欧阳璟诈死需得隐姓埋名,所以欧阳溪也向来对外自称“苏小溪”,而沈白衣却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柳倾城继续解释道:“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苏小溪,前几天她突然被劫持,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怀疑她是被人绑到了西南这边,而我此次前来就是想要搜寻她的下落。”
听到她的解释,沈白衣恍然大悟。
想到那女孩子天真烂漫的笑容,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忍心伤害她。
欧阳溪曾经对他有过援手之情,听闻她被劫持的消息,沈白衣也不禁担心起来:“她为何被劫?倾城可确定,她被劫持到了边关?”
“这其中原因说来复杂,其实我也并不确定,但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不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报复机会。”柳倾城并没有仔细解释,但对于前段时间苍夏王朝的内乱,沈白衣也略有耳闻。
欧阳溪身为欧阳璟的亲生胞妹,自然是政敌用来要挟欧阳璟的最好筹码,所以柳倾城怀疑她被人劫持到西南边关,十分合理。
但转念一想,沈白衣突然想起一件事:“欧阳溪是璟王的胞妹,那她应该是宁溪郡主。既然如此,前段时间嫁入浣月的女子,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