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早就听闻你失势了,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落魄至此。当真是天道轮回,善恶有报。”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起来,眼睛中迸射出的目光也带着无法掩饰的怨恨,她还记得那个痛苦的夜晚,她被醉酒的欧阳骁欺凌欲死的夜晚,那是她一生中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她痛恨欧阳骁,曾经想过无数次该如何摆脱他的阴影。
本以为嫁给沈白衣,她会开始全新的生活,与原来的痛苦与屈辱彻底断绝联系,但实际上每次面对沈白衣,她都会无法自制的想起欧阳骁对她的蹂躏与侮辱,她那时才知道欧阳骁所带给她的伤害,是这辈子都无法抹去与释怀的。
曾经有无数个夜晚,她做梦都想着要逃离欧阳骁带给她的伤害与阴影,甚至曾极端的梦到过要用一把尖刀将伤害她的人剔骨剜肉,只是那样可怕的梦,过后她根本不敢想会有成为现实的那一天。
而此刻,看到欧阳骁就躺在自己的脚下奄奄一息,她心中怎么能不感到痛快?
望着欧阳骁沾着血的苍白面容,柳倾桐缓缓开口,笑道:“没想到,你竟然也会有今天。”
似乎是听到她的声音,先前躺在血泊中的欧阳骁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眸,眼睫上下翻动着,他想尽力的保持清醒,但眼神依旧很是迷蒙。
他几乎是用尽仅存的全部力气,用力的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似乎也显得格外刺眼,令他几近眩晕。
见他连睁开眼睛都如此费力,柳倾桐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她俯低身子又拉近了和欧阳骁的距离,希望他能够听得更加清楚一些:“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欧阳骁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听懂她所说的话,他只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生的希望。
终于,他竭尽全力的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柳倾桐的袖口。
柳倾桐本想直起身来弃他而去,而袖口上突然多出来的力量,令她微微一怔。她垂头看去,发现欧阳骁竟然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胳膊,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她本想甩开他,但她很好奇欧阳骁垂死之际会说些什么,她看着欧阳骁如此虚弱的模样,竟然有一丝享受的感觉。
为此,她还是低下了身子,将耳朵附在欧阳骁的耳边,说道:“有什么话,你只管开口好了,我都听着。”
欧阳骁紧紧的握着柳倾桐的袖口,见她弯低了身子,他张了张嘴吧,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救我。”
闻言,柳倾桐嗤笑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欧阳骁苍白的面容,道:“我没听错吧?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至此,更不会日日夜夜都痛不欲生,你还奢求我救你?”
欧阳骁不肯放弃,他用力的仰起头,拉近和柳倾桐的距离,以便对方能听清楚自己的话:“救我,我、我会回、回报你的。”
过了许久,柳倾桐才能勉强的分辨出他所说话的意思,最初的反应是好笑,一个将死之人,尤其是垂死挣扎的敌人,她断无出手相救的必要,更别提希望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回报,但仔细一想,柳倾桐有些动摇了。
一旁的侍女不知他们之间的纠葛,也没有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只是看着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并且已经有人开始揣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怕太子妃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会对皇室的声誉有损。
于是,侍女走过来小声催促道:“太子妃,这里人越来越多了,您再留在这里,只怕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我们还是走吧。”
柳倾桐转头一看,发现围观的人群果然比方才还要多,她强势的拂开欧阳骁的手,站起身来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轻声吩咐道:“命人把他抬走,找个郎中过来,务必把人给医治好。”
“太子妃,这样不太好吧……他可是三皇子处置的人,您这样做……”侍女有些犹豫,不知太子妃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柳倾桐见她并不按着自己的吩咐去做,她面露不悦之色,道:“看来我这个太子妃竟然连一个丫头也使唤不起了。”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那侍女当场跪了下来,太子妃虽然看起来温和无害,在太子面前也是一副娴静淑良的模样,但是最近太子妃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性子变得阴晴不定,她可不想成为太子妃的出气筒。
柳倾桐见她认错,她冷哼一声,道:“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大夫,记得切勿透露此事,尤其是不能让太子知道。”
“奴婢遵命,奴婢马上去办!”那小侍女不敢再犹豫,连忙招呼着两名侍卫去救欧阳骁,并赶快驱散开围观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