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留在你的府邸接受你的照顾,这无疑给了你许多困惑与纠结。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我会尽快离开,不再与你有任何交集。”
说着,她收回手有些苦笑的说道:“虽然这样说有些伤人,甚至还有点小孩子气,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坚决,还有我的不忍。”
沈白衣心中一阵酸涩,他甚至感觉到双眼有些酸胀,眼前有一阵雾气氤氲开来,令他无法看清楚柳倾城的面容。
大概是今夜的月光太惨淡了吧,他怎么看不清楚柳倾城的脸庞呢?
他强扯出一抹笑容,背过身去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眸中的晶莹强行忍住,然后才转过身来重新面对柳倾城清丽的面容,他想要将心中的诸多真心话都倾吐出来,可是当他看到柳倾城坚定的眼神时,他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柳倾城心中亦有诸多不忍,可是她不能多加安慰,她必须狠下心来,彻底割断沈白衣对她的念想,否则就会像以前一样,因自己无法掩饰的脆弱而再次勾起沈白衣对她的保护欲。
这样反反复复,最终伤害的还是沈白衣,而他是个温柔的好男人,更是她难得的朋友,她不想多加伤害。
寂静的月夜之中,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各怀心思沉默不言,有很多话大概永远也说不出口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白衣才深深吸了口气,他平复下心中的苦涩情绪,对柳倾城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道:“那至少先随白衣回去,让太医诊断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否则你的身体垮了,也没办法去找欧阳璟,不是吗?”
说着,不等柳倾城开口回应,他便走过去将她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矮下身将她背起来,在苍茫的夜色中缓慢前行。
柳倾城挣扎着想要下来,她觉得自己可以走路,但却遭到了沈白衣的坚决反对。
“若你不想欧阳璟失踪的消息在浣月国传遍开来,不想让他成为全国缉拿的对象,就乖乖的让我背你回去。”
闻言,柳倾城立即停止了挣动,有些尴尬的伏在沈白衣的背上,一言不发。
沈白衣感觉到她的身体异常僵硬,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找他的,为了你,我也会力保他的平安无虞。”
“谢谢。”
柳倾城知道以沈白衣的身份和立场,他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做,但是他却还是伸出援助之手,这让她心中充满感激之情,只是她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用简单的谢谢二字来代替。
两人在苍茫的夜色之中缓缓前行,沈白衣的坐骑很乖巧的跟在身后,似乎也不忍打扰这属于两人最后的独处时光。
沈白衣想将这段路变得更长一些,这样他就能自私的将这份独属于他和倾城的时光与记忆变得更加悠长,可天不遂人愿,刚拐过街角的时候,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从他的眼前晃过。
他感觉到脸颊上一道刺痛传来,紧接着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应该是被划伤了。
只是,能如此近距离的伤到自己,而他却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模样,这让沈白衣疑惑又紧张,他担心柳倾城会受到伤害。
柳倾城跳下他的背,借着月光能隐约看清楚沈白衣脸上的伤口,她心中一沉,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异样,她沉声说道:“对方来头不小,功夫不差,要小心些。”
沈白衣心中感到很温暖,他点了点头,对柳倾城说了一句“你也要小心”,可话音未落,他只感觉到身后又是一阵诡异的风掠过,只听清脆的碎裂声从脚下传来,沈白衣垂眸一看,是他束发用的玉冠掉落在地。
他的头发散落在身后,沈白衣连忙将柳倾城护在身后,警惕的观察四周的环境。
方才那一下,若对方再瞄准一些,或许掉落在地的就不是他的束发玉冠,而是他带血的头颅了。
四周悄无声息,仍是一片寂静,只是这寂静不再如方才那般温馨,反而带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突然,离他们几步开外的坐骑猛的抬起前蹄仰天长嘶一声,沈白衣循声望去,只见一抹瘦削的黑影骑在马背上,手中还握有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剑。
只见对方握着那柄短剑动作利落的抹过白马仰起的脖颈,血液喷溅四射,那匹跟了沈白衣近五年的坐骑痛苦的摔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而那道身影则再次如幽魂一般的消失在视野之中,不知去向。
沈白衣见对方竟然杀了自己的爱马,心中又怒又痛,他握紧拳头对着漆黑一片的楼宇房屋朗声道:“来者何人,还请速速现身,沈白衣愿一力承当,莫要伤及无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