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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顽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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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病房,铺面便是一种医院特有的,摧残生机的残酷气息。加上这里的病人多数都是有精神障碍的人,时不时便要闹出些或吓人或可笑的事来,也给人一种十分苦闷的感觉。两种感觉叠加在一块,简直能让一个好好的人闷出病来。

    这屋子又是个背光,光线多数被隔壁的高楼挡了大半,显得十分晦涩,正对着窗口,又是端端正正一棵小槐树苗。再加上这个房间地处的格局,简直是把风水上的忌讳都占了个遍,可谓是标准的反面教材了。

    我转头对正进门的罗定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当初怎么挑的病房啊。怎么偏偏选这间。这间病房风水一点都不好,对阿姨的病有害无益啊。”

    “我也没办法啊。”罗定对着我苦笑一声,也低着头低声说:“现在医院的病房多紧张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那还顾得上看风水。你看那么多人在走廊上加病床,还有那么多人背着行李睡大街来排队。不就是因为人多床少么。”

    我一时默然,不知道该安慰他些什么好,只好点点头,去找罗定妈妈的病床。

    我来的还算赶巧,正好今天罗定的妈妈是清醒的。她见我走进来,便坐了起来,微笑着问候我的近况。

    因为我曾经去罗定的家里做过客,所以罗定的妈妈是认得我的。之前的她是个气质优雅,亲切开朗的妇人,与罗定不像母女反而更像姐弟,母子俩相处也是亲切自然的像是平辈,当时着实是让我们宿舍另外的三个人羡慕了许久。

    只是这才几年过去,罗定的妈妈就因为病痛和那股莫名力量的折磨而变得干瘦无神,老态尽显。

    看见生命衰老颓败总是能让人最大限度的伤感,生命的时限怕是这个世界上触目惊心的东西。看见罗成的母亲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些什么,只好将手里提的果篮等慰问品先放下,坐近了她的床前。

    “阿姨,您别担心,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您的病又不是疑难杂症,肯定会好的。”

    “哎呀,我知道,我也想着多活几年呢。罗成他还没结婚,我还没看见未来的儿媳妇呢……我年轻时最想要个女孩,没想到就罗成一个儿子,我就盼着我的儿媳妇呢……唉”罗成的妈妈苦笑着对我说,配着她疲惫的神色,就像是一个传统的老妇人一般颓唐。

    精力的消耗,死亡的逼近,让罗成妈妈的心态也变老了。之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心里极其惋惜,却又无可奈何,只好顺着她的话一句一句的安慰。

    眼看着安慰的话已经说完了,阿姨的心态也已经趋于平和,我趁着她精神状态还算平稳,放缓声音问她:“阿姨,你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您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她的脊背陡然僵硬了起来,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也捏紧了床单。可能她自己也觉得不合时宜,便局促的垂着头,半晌叹了口气:“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只是忽然脑袋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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