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交相呼应,汇成一段绝妙的旋律……
翌日清晨,临安公主醒来时,孟飞扬已经不在了。她缓缓坐起身来,瞥了一眼身上的痕迹,陷入了沉思,从今以后,她就又多了一重身份——孟飞扬的妻子。
“公主,您醒了吗?奴婢进来伺候公主?”门外传来丫鬟霜青的声音。
“进来伺候。”临安公主声音有些嘶哑,想到嘶哑的原因,她忍不住脸色微红。
霜青走了进来,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公主,奴婢伺候您起身。”
临安公主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从枕头上撇过,昨夜他们就在这里同床共枕,又问她:“驸马呢?”
“驸马一个时辰前就起身了,临走时让奴婢告诉公主,他有军务要处理,迟些时候再来看望公主。”
霜青见临安公主神色淡淡,继而又说道:“公主,驸马还是很体贴的,临走时还再三嘱咐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公主。”
新婚第二天,夫君却要忙着公务,的确是有些冷落了新婚妻子。
然而,临安公主只是轻轻一笑,“驸马的确体贴。”孟飞扬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昨夜她已然看得分明。
霜青笑语盈盈,“奴婢恭喜公主得遇良人。”
临安公主反而敛起了脸上的笑容,淡声吩咐道:“派个人去转告驸马,既然公务繁忙,就不用特意回来看望本宫,军务要紧。”
看着公主淡淡的神色,霜青有些诧异,心中不免揣测,难道公主不喜欢驸马?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安排。”虽然心头有疑惑,但是面上仍旧快速应下。她是伺候了临安公主多年的宫人,对于公主的规矩知道的一清二楚,公主不喜欢多嘴的下人。
霜青利落地派了小厮去军营中将公主的告知驸马。孟飞扬收到消息时,心里怔然,看向小厮,“公主当真是这么说的?”
小厮连连点头,“是的。”他只是一个小厮,自然是没有资格面见公主的,但是霜青是公主的贴身婢女,她说的话那就是公主的吩咐。
孟飞扬沉默了片刻,朝小厮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厮行了礼,这才恭敬地退下。
孟飞扬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蓦然想起了昨夜她的柔荑就附在他的手背上,心中思忖:临安公主大概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吧。
临安公主体贴大度,但是孟飞扬也不能冷落了她,聚精会神,迅速地处理好军务,早早地回了公主府。虽然西北的局势有些紧张,但是临安公主是嫡出公主,远嫁西北,更是不能委屈了,永庆帝早就赐了一座宅院,稍加修缮,作为公主的府邸。
公主府中,孟飞扬刚踏进后院,就见临安公主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修剪花枝。孟飞扬是个粗人,并不懂得花枝要如何修建才是好看,他只看到,美人如花,花面交相映。
“驸马怎么早就回来了?”临安公主看到了他,放下手中的剪刀,起身相迎,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是我委屈冷落公主了。”孟飞扬的语气里不乏有自责之意,他好像不是合格的夫君。
临安公主柔柔一笑,“驸马不许胡说。军务繁忙,本宫也是知道了的,外祖父年事已高,有驸马帮衬着,本宫和母后也放心。”
她是大越公主,但是皇室不是她的后盾,她的坚实后盾在西北。这些事情,旁人不明白,但是孟飞扬却是知道的。
临安公主堂堂金枝玉叶,为何会远嫁西北?孟飞扬想到这一点,对临安公主越发的怜惜了。
“公主,飞扬的父母早亡,而陛下和皇后娘娘又远在京城,在西北,也就只有陈国公一位长辈了,不若明日,我陪公主一起去陈国公府,拜见国公爷?”孟飞扬提议道。
新婚第三天,当回娘家。陈国公府就姑且算作是临安公主的娘家吧。
闻言,临安公主唇角微扬,笑容且柔且美,“好,就听驸马的。”
第二日,孟飞扬果真哪儿也没去,虽然仍旧早早起身,在院子中练武,却不曾离去,也未曾叫醒临安公主,直等到她睡到自然醒。两人梳洗穿戴完整,用过早膳,方才相携去了陈国公府。
陈国公府的人丁不旺,陈国公膝下仅有一子一女,女儿正是当今皇后,而儿子却于五年前,死在了战场上。儿子死了好歹还有孙子,然而不幸的是,一年前,陈家的孙子也死在了战场上,至此陈家只剩下一个孙女。孙女已经出嫁,偌大的陈国公府就只剩下陈国公一个垂垂老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