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再一次判定,伍德和刁世杰之间,除了共同的利益,还有分歧,两人也是貌合神离的,只是暂时的共同利益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伍德似乎不动声色在挖刁世杰的人,而刁世杰似乎有些警觉,不好或者不敢和伍德撕破脸皮,但是又不甘心,所以就借助这样难得机会发出这种歇斯底里的警告,表明自己的态度。
李舜集团内部已经开始了分裂,刁世杰集团内部刚清洗完手下,高层之间似乎也有些裂缝。
或者,伍德不该是刁世杰集团的,他该自成一个集团,因为他有时候是游离于李舜和刁世杰之间的。他最终的站队,不好预测,现在表面上他似乎和刁世杰走的很近,但是,李舜却从来没有对此表露过任何不快和怨言。
伍德似乎是在这种游离中保持自己最佳的位置,争取获取最大的利益。
我看着刁世杰:“该尽的力,我都会尽的,我一直在努力查找那个人,但是,茫茫人海,那里会这么容易。说实话,我是绝对不想和你刁老板结梁子,也想赶快找到那个人,和你购销了恩怨,从此太平。但是,这需要时间。”
刁世杰哼了一声:“不愿意和我结梁子,算你聪明。需要时间。哼,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给我抓紧点,别把我惹烦了。”
伍德脸一拉,说:“好了,刁老板,此事无需多说了,你要是觉得我这张老脸不好使,那我就不必为你们撮合了,你刁老板的仇怨那就报吧,现在就对亦克动手吧,我不管了。”
伍德如此一说话,刁世杰脸上挂不住了,满脸堆笑看着伍德:“将军,你看,我刚才是吓唬亦克,逗他玩呢,你可别当真啊。没有你的话,我怎么敢动亦克呢。”
“我看,就凭你手下那几个饭桶,也未必能动得了亦克吧。”伍德带着讥讽的口吻看着刁世杰。
刁世杰的脸色有些发红:“将军,好了,我们不必为这小子生气,犯不着呢。你可知道,我心里最尊敬的人就是你,甚至超过我姐夫。走吧,我们上车吧。”
刁世杰很狡猾,这会儿看伍德有些烦了,赶紧又开始装孙子。
他现在是不敢和伍德翻脸的,伍德深厚莫测的黑白两道背景让他不得不顾虑,所以赶紧说好话给伍德听,同事又无意中提出来他的那位法委老大姐夫,以此来含蓄地提醒下伍德:我姐夫还是挺牛叉的,别不把我当盘菜。
伍德不再理会刁世杰,看着刁世杰上了车,看着商务车开始调头,转脸看着我,微笑着说:“小亦,好久不见,今日匆匆一面,临别时我送你一句话,其实还是那句老话:你属于江湖!”
我看着伍德没有说话。
伍德又说:“我看得出,你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人,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大到国家,小到社团,再小到每个人之间,只要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古语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年轻,年轻是资本,不错,但是,也容易犯冲动和头脑发热的毛病,不要让自己太幼稚。
人这一辈子,往往最关键的就是那么一两步,走错了,永远难以挽回,时刻要睁大自己的双眼,看清自己的周围形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弟相必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我对你一直是很欣赏的,我想老弟是个聪明人。”
我笑了:“谢谢伍老板的提醒,十分感谢。我自己的路怎么走,我想我会清楚,希望,我和伍老板是永远的朋友,有永远的共同利益。”
伍德意味深长地笑了下:“你很聪明,切记,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似笑非笑地说:“这句话我也想送给伍老板。”
伍德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又哈哈笑起来:“好,说得好,很好。那,老弟,就此作别了。”
说着,伍德收起了笑容,上了商务车,车子径自离去。
看着他们的车子消失了,我又找来一根大棍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马路上的障碍清除掉,然后开车离去。
我不知道此刻皇者和芸儿有没有离开那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嘛?
想到芸儿我就头疼,想到皇者我就心里没底,索性,不想他们!
边开车,我边想着伍德和刁世杰今天的表现,以及伍德和我说的那些话。
此时,我有一种狼烟四起的感觉,海州刁世杰这边一直在蠢蠢欲动,南边的明州那边战火已经燃起,李舜正在磨刀霍霍,老奸巨猾的伍德则在伺机捞取最大利益,还有,集体内部,孙栋恺和董事长之前的鏖战正不分胜负继续较量。
这些,都是我能感觉到的,而在我感觉不到的背后,不知道还有哪些更加深不可测愈发阴险狡诈的厮杀和暗斗。
而这些明着的暗着的见血的不见血的博弈和拼杀,我似乎都脱不开干系,似乎都已经或者将要卷入其中。
这种预感让我心头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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