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天花板,半晌说:“没想什么,时候不早了,我累了,睡觉吧。”
说着,海竹伸手关了床头灯,我的眼前顿时黑了下来。
黑暗中,我默默地躺着,一时没有困意。
海竹一直沉默着,没有任何动静,呼吸也很均匀,但是凭感觉和习惯我知道,她没有入睡。
“得到抑或失去。”黑暗中,海竹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我的心轻轻一颤,没有说话。
海竹也不再说话,我们都在黑暗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沉默,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只是,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没有灭亡,也没有爆发,有的,只是更长久的沉默。
在这漫漫的沉默中,我试图想说些什么,终究却又没有开口,我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了。
夜,在无声的沉默中流淌,我的心也在流淌着。
黑暗中,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失去与得到是相对的,在潜意识里,谁都想得到而不想失去,但不要忘记,凡事都有好与坏的一面,得到并不能说明没有失去,只是没有发现失去什么罢了。
人生其实不在于得失,而在于经历。一切得必然失,人生根本就谈不上得失,来去皆是两手空空。到头来大家都归为零,谁也不能长久得到什么。
不知何时,迷惘中,朦胧中,我迷迷糊糊入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9点,海竹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单位上班。
我爬起来穿衣服,洗涮完毕,海竹招呼我吃早饭。
海竹的神色有些倦怠,不知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的缘故。
吃着早饭,海竹说了一句:“哥,我今天想请客。”
我看着海竹:“请谁?”
“请我们的大客户,夏雨夏副总裁!”海竹说。
我停住手里的筷子,看着海竹:“为什么?”
“请客户吃饭还需要理由吗?”海竹说。
“嗯,好。”我点点头。
“你今天不上班吧?”海竹说。
“今天是周六,我没事!”我说。
“那我们一起请夏雨吃饭,好不好?”海竹说。
“我们一起……”我迟疑了下,“这个我就不参加了吧,你单独约她一起吃饭好了,你们女孩子家在一起也好说话,我一个大男人跟着掺乎,不合适吧。”
“别忘了,在三水集团那里,你的身份是春天旅游的总经理,请大客户吃饭,总经理参加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海竹看着我,“你不想和我一起与夏雨吃饭,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的心里一个激灵,忙说:“木有,木有,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参加。”
“从客户业务的角度来说,请对方吃饭,该是很正常很合理的吧?”海竹又说。
“嗯,是,合理正常!”我又点头。
“那你给她打个电话,代表公司约她吧。”海竹说,“我想今天晚上请她,你现在就提前给她下邀请吧。”
一听海竹这话,我的头疼了,我最发憷的就是和夏雨打交道,海竹偏偏要我打电话约她,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我忙摇头:“这个电话我不打,还是你打好,你是公司的老板,你亲自打比较好。”
海竹说:“我是公司的老板,你也是总经理啊,这个理由不打电话,有些牵强吧?”
我放下筷子说:“对,是有些牵强,实话和你说吧,我比较发愁和这个夏总打交道,我真的是不想多见她一面。”
“为什么?”海竹说。
“因为这个夏总,脾气性格比较古怪,挺喜欢刁难人的,我想这你也该知道的。我刚才说让你自己去请她吃饭,其实也是这个原因,我实在是害怕见她,这个夏总啊,听起来是个大集团的副总裁应该挺稳重的,可是,说白了,家族企业的原因,她其实就是个孩子,孩子气十足,十分任性,做事待人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很不适应和她打交道。但是因为不管旅游公司还是发行公司,都和她有业务关系,又不得不打交道。没办法的事情。”
“嗯,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了?”海竹说。
“真的,绝对是真的,我强烈建议你和她单独一起吃饭,你们都是女孩子,讲起话来可能会好沟通一些。我掺和在那里,说不定她会当着你的面给我难看。再说,我给她打电话邀请吃饭,她极有可能会拒绝,一个女孩子家,哪里会轻易答应一个男人的邀请出来吃饭呢?但是,换了你打电话,那就不同了。”
海竹的神情似乎有些放松,呼了一口气,说:“那就我来打?”
“其实我建议你也不要打,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觉得做的是人家的大单子,但是在他们眼里,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业务,甚至不值一提,再说了,这个夏总可是堂堂三水集团的副总,恐怕一般的客户是邀请不动她的。像我们这样的小客户,她怎么会放在眼里,怎么会轻易亲自来和你一起吃饭。”
“既然你说一般的客户轻易是邀请不动她的,那么就是说一般的在她眼里的小业务她是不会出马的了,既如此,那么,昨天晚上她又会怎么亲自出马和你谈业务,还亲自送你回来?”海竹看着我说。
果然,海竹对昨晚看到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