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子岩劝道:“母妃先别忙着生气,寻太医瞧瞧蓁蓁要紧。方才蓁蓁是怎么个落水,咱们都不晓得,还需要这两个丫头说说究竟。”
谢贵妃这才悻悻跺着脚道:“正是,本宫到是犯了糊涂,与两个丫头较什么劲。方才一听见蓁蓁出事,心都乱了,今日多亏你与田田。”
方才何子岩怀抱叶蓁蓁从湖畔走出,迎春阁里不少下人都瞧在眼中,清白的姑娘家名声便算丢在了何子岩手上。虽有胡田田以披风遮挡,到底与事无补。
叶蓁蓁人在帐中,虽然室内被红阿鲁霜炭的暖炉熏得温暖如春,她却只ipqm得遍体寒凉。再听得外头人说话,心里明镜一般,今日是被人算计。
可恨自己疏于防范,明明晓得何子岩觊觎自己之心,却信了对方是谦谦君子,对他将自己安排在迎春阁没有丝毫防备。此刻前后情形一串,叶蓁蓁便就将对方的计策想了个通透。
这迎春阁离着谢贵妃的缀锦楼近便,何子岩于事发时在缀锦楼守株待兔,并不引人怀疑。他听到动静,便是在第一时间赶来,旁人也只会赞一声救人心切,哪里想得到他的全盘布局与这等狼子野心。
至于那两个丫头,大约是早被何子岩收买,才会一力撺掇自己去摘芍药花。
叶蓁蓁想到方才绘绮服侍自己梳妆时,那一瞬间的手脚冒失与惨败了的脸,分明是早便晓得接下来的故事,有那么片刻的犹豫。可恨自己想着她们服侍自己多年,从未往两个丫头身上疑心。
湖边的坡度平缓,叶蓁蓁却是想着自己方才难以借力,几乎连站都站立不稳。方才挣扎中一双宫鞋都落在水中,她想要瞧瞧自己的鞋是否也被人做了手脚,这时却不是发做的时机,只得阖着眼沉默地回思着方才的一行一动。
今日裙摆湿透被何子岩托在手上,又被胡田田与众宫婢亲眼瞧见,已然坐实了肌肤之亲,谢贵妃为着自己的名声着想,一定会让自己嫁给何子岩。
叶蓁蓁此刻心中到没有怨愤之情,只是冷笑涟涟,断然不会叫对方奸计得逞。
她想到自己从叶府里母亲正室间取出来的东西,不由悠悠一叹,心想昔日母亲留着叫自己保命,如今自己拼着一条命不要,也不会屈服在奸人的算计之下。
太医急匆匆随着李嬷嬷赶到,隔着块帕子替叶蓁蓁把了脉,回禀谢贵妃道:“所幸嘉柔郡主无有大碍,喝两碗浓浓的姜汤驱驱寒气,下官再开两幅安神宁气的药调理几日便就无妨。”
此刻姜汤熬好,谢贵妃命人扶起叶蓁蓁,亲手持了汤羹一勺一勺喂她饮下,将她揽在怀中劝慰道:“蓁蓁,先养好了身子要紧,你打从春日里便三灾八难,回去本宫叫人替你在宝华殿里焚几卷经。你放心,万事都由本宫替你做主,断然不会叫你受了委屈。子岩,你说是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胡田田都听出几分端倪。她冷眼旁观,何子岩躬身行礼道:“儿子但凭母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