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老师。”公孙岳一出门,与他一直做对头的陆青立刻叫了起来。翩翩才子和潇洒书生的气质消失不见,看起来倒像是个没长大的孩童在撒娇。一旁的韩苒愣了愣,也点了点头,默认了让这位年轻的师弟先受教诲。
“子衡你年少成名,必是心高气傲,平时每每自绝于众人,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以后应当多交至友,收敛锋芒,胸藏韬晦。可知?”
“是。老师。”可惜这句话在陆青这里也收到了同样的待遇,没有被好好接受。
“一会儿你进后院早课堂,于我讲台下有一暗格,内藏《阴阳四略》一书。由上古无名氏所著,内含阴阳变化之理,步骑弓水四军演化之法,也送与你建功立业吧。我知道你早就盯上它了吧。”管越笑呵呵地说着。心里怎么想的就不为人知了。
“多谢老师。”陆青也下拜谢恩。这本兵书是他早就看见的,垂涎已久,今日得赠,也是得偿所愿了。
“不用。最后送你一句话吧。顺天而行无双对,帷帐之间祸事生。天知命势不可违,江水横流卦难成。”
“多谢老师。”陆青也是拜了三拜,然后也不问这一偈语的含义,就这么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为什么就不肯好好琢磨一下呢?说到底还是心性不足,利字当头,迷了心眼!】
管越看向了最后留下的那个人,韩苒还是保持着那副浅笑的模样,看不出一点焦躁。那张笑脸好像天生就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管越因为前两人表现而心生的一点不快也迅速被抹平了。可就算如此,该说的管越也不会做出任何的改变,定好的就是定好的。
“启悦啊。这三人中,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老师,何出此言?”韩苒笑容不减问道。
“因为你没有野心啊。”老翁又是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哀叹些什么。“他们两个都有建立不世之功业的巨大野心。而你,我从来没看出一点。每天都在那里读书,有论学不参加,比武也不参加,好像这世间一切都不重要。你的野心不关乎自己,是要让这天下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但须知你这志向太高,迟早害了你啊。”
“谢老师教诲。”
“宝刀和兵书我已经送给了伯明和子衡了。只剩下这个了。”老者右手撑地,左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骨哨,递了过去。韩苒双手接过,低头拜谢。
“这是我驯养山鹰时使用的骨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用它从后山带走那一对山鹰王。为师也只有这点东西能给你了。最后再送你一句卦言:身起毫末才自高,武功山下河涛涛。功封华商天下知,月近天清悲时叹。”
“启悦!去吧!”
韩苒倒退着离开了草堂。这里总究是只剩下了老翁一人。
秋风吹过,草堂微凉。一片残破的黄叶随着风一起进入了这空荡荡的厅堂中,兜兜转转,就像是这快要凋零的天下一般,最后终究是会落下,落在一人的手中。但是不知到时,这里的学子还有多少能看见这曾经的一片繁华。这飒飒的风声中,似乎还有着昔日的朗朗读书声。
“去吧!去吧!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