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进,只是取了点东西,便转身又离开了。
离开作战处,郭邴勋来到司令部一处单独被隔离开来的警备森严房子外站住了脚。制止了认出他的警卫战士敬礼的举动后,郭邴勋去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就站在房子外边的台阶上,看着此时因为还没有受到任何污染,而显得极为干净的北满星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郭邴勋不说话,就站在那里看夜空。他不走,这座建筑面积并不大,但却因为戒备过于森严,甚至超过杨震的住处而显得有些诡异的房子外,荷枪实弹的警卫战士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虽然军姿站的笔直,但眼睛却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动静。
沉思良久,郭邴勋咬了咬牙,将自己的警卫人员留在外边后,最终还是走了进去。进去后,再没有迟疑的郭邴勋在一名房子内部警卫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间只关押了一个人,在电力短缺的情况之下,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
警卫开锁的声音,明显惊动了屋子内的人。他用仅有的一只手吃力的拽着身上的手铐脚镣,站了起来。只是在见到进来的人是郭邴勋后,脸上原本的一丝惊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以前的麻木神色。沉默良久,这个人才看着郭邴勋道:“司令员还是不想见我?”
问完这句话后,他又自嘲的苦笑一声:“是我过于妄想了。张副部长虽然不是直接死在我手上,却是因我的出卖而死。我是害死司令员的未婚妻凶手,司令员恐怕永远也不会原谅我,又岂会见我?”
对于他的话,郭邴勋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你会见到他的,不过不是现在。等送你上路的时候,司令员会去见你的。”
“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给司令员带来多大的伤害?看到你的那封供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与我们一起经历过日军魔窟斗争,又一起从血雨腥风的战斗中走到现在的人做出的事情。”
“司令员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背叛,这你没有说错。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永远不会原谅你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张婷的死,更因为你的出卖和背叛。你是我们一起从日军细菌基地冲出来的老弟兄,是直接受过日军残害的人。你为什么做,要向自己的仇敌,出卖自己当日同生共死的战友与弟兄?”
“我们当初冲出来的人,牺牲的牺牲、残废的残废,留在部队中现在还剩下几个人?你们每一个司令员和我都很珍惜,失去你们中的每一个人,我们心中疼的都像是刀割的一样。”
“我们是军人,牺牲在战场之上这是无法避免的。但我们却万万没有想到中间会出现一个背叛了自己信仰,背叛了我们当初誓言,出卖了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出卖自己救命恩人的人。”
“你在群策山战斗中,身负重伤,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时候,是张婷力排众议亲自给你做的手术。硬从死神手里,将你这条命救了过来。就算她不是司令员的未婚妻,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为什么要将她的行踪出卖给日军?你这么做,你的心里能安吗?”
郭邴勋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并未有任何激动的表现,依旧平有如他日常说话般平和。但他的这番话却有如一把把利剑一般,刺向那个人的心灵。
那个人听到郭邴勋提起自己给杨震带来的伤害,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良久才道:“参谋长,我不想在解释什么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大错已经做下了,再说别的也没有什么用了。我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只求速死。”
说到这里,那个人抬起头看着郭邴勋,泪流满面的道:“参谋长,我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和司令员说一声,我张彪对不起他,更对不起张副部长。我只有一个愿望,如果有来世的话,我还做他的兵,跟着他打鬼子。尽管我知道,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