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音,只见一句句好似实质的字从玉简之内飞出,自眉心而入,没入其身。
“人力终有尽,而天力无穷,天力有名,曰灵,曰气,感天地灵气,炼其入体,圆贯周身,行于诸脉,可褪凡体,筑长生根基……”
这声音就好像有无数人在诵读一样,融于一体,初时低微,然末了入耳之后竟好似洪钟大吕,振聋发聩,再难忘记。
再看暮生手中的玉简,却是在慢慢失去灵光,黯淡不已,化作凡物,最后直接散成碎屑,如一指流沙,随风飘洒。
这种事物,暮生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小一卷,却是饱含尽万字之理,记载了练气十三层的变化,可至筑基。
“又欠了一个人。”
他喃喃说道,然后看了看天空,直觉一滴冰凉自窗外飘入点在鼻尖,又下雨了。
不知为何,此刻的他感觉很凉,那股凉,因那雨而生,穿过他身上简单的浅色麻衣,透过他的皮肤,渗入血肉,令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更是让他的嘴唇微微泛白。
只是,然后,这股凉意,却在他蓦然狰起的眼神下,被他体内的剑意驱散,那股浅弱又坚韧的锋芒就像风中的烛火,怒海的扁舟,随时可能会散去,会消亡。
可惜,却始终没有,虽会忽明忽暗,但终未熄灭。
他因观万物挣扎而悟剑意,那剑意自然便是挣扎,更是不认命。
“命由天定?我偏不信。”
暮生望着那雨,不知为何,意由心起,竟是吐出了这句话。“我的命,是我一点点和那狼虫虎豹争的,是和春夏秋冬争的,是无数次和冥君争的。”
话到这里止了,因为即便是暮生自己都有些默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般说话。
但这些话,都是他的心里话,也许,是因为某种憎恨。
“唉!”
一声叹息,有些复杂,又有些涩然。
若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男人这般叹息很多人都会觉得平常,但,一个少年若是这般叹息,那么他经历的,一定很多。
这世上有的人需要一生去成长,而有的人,说不定只用一天,一件事。
“看来,我需要一柄自己的剑。”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他脸色渐渐恢复平静,视线从窗外收回,然后若有所思的开口。“娘说,欠了人的,一定要还。”
雨如细丝,虽是春雨,但在某些人眼里却如秋雨,宛若心中愁绪。
而在那酒楼后院。
那个看雨的少年却是安安静静的盘坐在那,五心朝天,屏息守一。